“干娘教你呀!”庞氏一拍胸脯,“我们阿弯这么聪明,保证一学就会!”
与此同时她还想到,给言怀瑾过什么生辰啊,有什么好问的,估计他们送个十车八车的都不如阿弯亲手绣的一个荷包,顿时给景川侯抛了个眼色过去。
景川侯也不是个傻的,和自家夫人心有灵犀,明白了言怀瑾的生辰不重要,日后给阿弯备什么样的礼才是头等大事,搓了搓手,这宛如要嫁女儿一般的心情叫他有点激动,这次可要好好地给她花上一大笔钱才行。
于是一头是景川侯夫人细致入微地教着阿弯如何穿针引线如何挑选绣样,另一头是景川侯每日里出去物色各种女儿家的首饰头面衣裳布料一箱箱地往她隔壁库房里堆,不知道的还以为景川侯府上要办喜事了呢。
就这样一直折腾了个把月,眼见着言怀瑾的生辰近了,阿弯这生平头一遭的荷包也总算磕磕绊绊地给绣好了。
她选了天青色的古香缎,花样是最简单的青竹纹,淡雅又大方,当然主要还是旁的复杂花色她实在学不来,就这个针脚都还有点稀稀落落的呢。
但是要怎么交给言怀瑾却叫她犯了愁,从前她只要找个借口往言怀瑾面前一丢就行了,如今打宫里回来之后两个人倒有大半个月没见了,难道要特意去找他就为了送这个吗?
万一言怀瑾不喜欢可怎么办呀?
就在阿弯满腹踌躇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言怀瑾也正被言怀瑜给烦的不行。
自打元后去世,他就十分不乐意过生辰。
一来元后本就是在距离他生辰不久的冬日里去世的,刚过了生母忌日就开始庆贺生辰着实有些不像样,二来原先在宫里的时候这等事宜一般都是由中宫江怜雪来主持,言怀瑾实在不耐烦看她那一副假惺惺的模样,便勒令下头人不许给他过生辰。
然而如今言怀瑜手中权柄渐稳,再不需要事事都看太后脸色,他还记着自家大哥这么多年不曾好好过过生辰,便拉着他一边下棋一边死乞白赖地商讨这件事。
言怀瑾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言怀瑜也不生气,好脾气地笑了笑就转过话头,道:“听说前些时候你原先身边那个阿弯去小六宫里住了不少时日。”
“陛下打听这个做什么?”言怀瑾面色更难看了。
“大哥不必这般警觉嘛,”言怀瑜脸上笑容更盛,接着道,“不过是听说景川侯挺宠爱这个义女的,采买了许多珠宝首饰给她压箱底,有人在猜是不是准备给她嫁个好人家呢。”
言怀瑾“啪”地一下丢了棋子,不虞道:“道听途说!”
“嘿嘿,”言怀瑜索性也不下棋了,往自家大哥面前凑了凑,道,“不管是真是假吧,姑娘家大了总要嫁人的,不如趁着大哥生辰举个宴,咱们给她好好相看相看好不好?”
不好。
言怀瑾感觉非常的不好。
开什么玩笑,他的王府都还没修好,还没把阿弯接回来住一阵子呢,他们就琢磨着把她嫁出去?问过他的意思了吗?景川侯看着挺明白的一个人,到底会不会办事?
当下一走出言怀瑜的宫里他就立刻吩咐备马车往景川侯府上赶过去,他得好好教育教育澹台家这一门不成器的纨绔。
马车一路疾驰,不过半柱香的功夫就到了景川侯府外头。
这回因为走得急,是三才亲自驾的车,停下来后见车里迟迟没有动静,疑惑地转头喊了一声:“殿下,到地方了。”
谁知又等了片刻,言怀瑾的声音才传出来:“去侧门吧,你叫人把阿弯叫出来。”
言怀瑾路上想了很多,到了这里倒是冷静下来。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景川侯做的事情原本是没错的,他应该是比自己以为的更加疼爱阿弯才会有这等举动,对阿弯来说也不是坏事,可是自己这个心里却是怎么都舒坦不了。
比起当初阿弯跟着王有才下山的时候还要更甚一些,一想到阿弯在他不知情的时候会与旁的男子接触相看,兴许两个人情投意合,最终定下婚约,等自己知道时一切已是尘埃落定,压根没他什么事,他这心里就忍不住一阵阵地憋闷。
他确实没有理由责怪景川侯,但是再不见一见阿弯怕是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