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没说完,肩膀被闻墨含揽,安抚地揉了揉,“这么多年的希望失望,也不差这一次,万一是呢?”
从孩子走丢的那天起,万一这个词儿就嵌入了他们的生活。
万一不是呢?万一是呢?
这两个矛盾的念头,在脑海中缠斗着,让他们懊悔了二十年。
一闭上眼,就是扎着羊角辫穿碎花裙的小女儿越跑越远的背影...怎么喊,都不曾回头...
大大小小五只箱子,盛满文兰新买的鞋包护肤品——送给春央的见面礼,这样的礼物,他们准备过无数次。
安检,盖章,出海关。
谷茂春接到人,直奔酒店。
起风了,光影斑驳的椰树间盈荡着阵阵凉爽,轻渺的木质香吹进车厢,盈盈缭绕在鼻尖,通透清甜。
距离越近,文兰越紧张,等跟在谷茂春身后,乘坐电梯,升上22层时,她涂了宝蓝甲油的指尖深深掐住手心,心跳声剧烈响在耳边。
推门进去,看到的先是白衣黑裤的秦冬眠,冷峻英挺,薄唇微勾,在他身边,依偎着一个年轻女人——
小脸儿白皙精致,杏眼圆润,小鹿似的澄澈清灵。
只看一眼,文兰就用力捂紧嘴巴,泪珠子啪嗒啪嗒滚落下来。
太像了....
和梦中出现过无数次的女儿的模样,太像了。
春央没大碍,摔那一跟头,韧带撕裂。
至于怀孕么,纯粹是乌龙,秦冬眠心里揣着兔子,陪她做了个详细的检查,最后的结论是——药物作用导致的内分泌失调。
秦冬眠倒也不失望,将她搀进轮椅后,把秦崇愚的来电内容复述给她听,“如果你愿意的话,闻叔叔他们想立刻回国,做一个亲子鉴定。”
从点头答应,到谷茂春敲门,春央的心一直跳得飞快,见到那对陌生中年夫妇的一刹那,她甚至有些想逃离这个房间。
如今,又见文兰双眼含泪,柔柔凝望着她,春央一惊,烫到了似的移开视线,不敢再看他们,求救的目光投向秦冬眠。
“闻叔兰姨,请坐。”秦冬眠揉了揉她的头,起身问好,主动解释道:“央央腿伤到了。”
“没事儿吧?”文兰焦急问到。
这种扑面而来的关切,让春央有些不适应,她努力弯起嘴角,清甜笑着,“谢谢,不严重。”
文兰连声,“那就好,那就好。”
然后,出神得看着她,脸上的表情几近痴迷。
春央心中尴尬,却不能表露出来,于是微笑不改,眉眼弯弯地提议,“要不,咱们直奔主题,先去做鉴定?”
去鉴定中心的路上,文兰努力克制几番,还是忍不住,掏出一张精心装裱,却仍看得出岁月痕迹的泛黄纸张,目光涂满期冀,望着春央,“记得这幅画吗?”
那是副小鸡啄米图,黄澄澄的小鸡崽,大红色尖尖嘴儿,涂得又胖又满,爪子下面踩着一只扭扭的小青虫。
笔触幼稚,憨态可爱。
尽管不想让她失望,春央却还是诚实地摇摇头,回以抱歉:“不好意思。”
文兰连忙说,“没关系,没关系。”
她嘴唇轻抖,仍然对春央笑了笑,只是笑着笑着,眼睛又红了。
春央扭过头去,心中酸涩。
登记,取血样,取带毛囊的发丝。
选择加急,六个小时出鉴定结果。
春央走出取样间,见谷茂春脸色怪异,便问了一声,“怎么了?”
哪知谷茂春摇了摇头,扬了扬手机,示意她看微信。
一段像素模糊的监控视频,却足以让春央看清,偷溜进服装间,换掉鞋盒的人,正是她的小助理,萌萌。
春央抿起唇,仔细反复看,良久,问他,“确定吗?”
谷茂春轻微叹息,“她都坦白了。”
然而,他古怪的神情并未褪去,反而看了春央一眼,欲言又止。
春央贴心地替他说下去,“但是?”
“但是——她说,鞋子是你让她换的。”
作者有话要说: 到底还是没让他们有小宝宝~~
时机不对~~
最多两章,就可以解决掉大boss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