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比预计晚了一点,今天两章并一章了!】
“大江,这事你得帮我去跟小道长讲一声,让他帮我家金林瞧瞧。你是小道长师父,你的话他肯定会听。”肖老四担心小道长不肯出手,直接跑过去找肖大江。肖大江跟肖老四是没出五户的亲戚。肖老四跟肖大江的关系本来也算不错。
“四哥。你家的事情,我要是能帮得上忙,怎么也得帮。但这事我不能帮你。我不能坑了我徒弟。昨天晚上你要是来找我,我指定让常兴去你家一趟。既然你已经请了郎中,都已经治成那样了,还来叫常兴去,这不是让常兴背口黑锅么?当师父的哪里有这样坑自己徒弟的?老道长把常兴托付给我,我要是这么干,哪天老道长回来,我可没脸见老道长。”肖大江很干脆地拒绝了。
“老道长不是已经死了么?哪里还回得来?”肖老四一急,随口就说道,等说完了,才发觉自己说的话有些不太合适。刚要改口,转头就看到走进肖大江家院子的小道长,看到小道长的脸色似乎一下子沉了下来面色不善地盯着自己,肖老四心里有些凉凉,尴尬地向小道长笑了笑,“小道长回来了啊?刚才我是随口说的,真不是有意的。”
肖大江连忙将肖老四往门外推:“四哥,你还是先回去吧。这事肯定是不行的。常兴,你去厨房帮你师娘烧下火。”
小道长听肖大江这么一说,才点了点头,走进了厨房。
“常兴,肖老四脑壳一条筋,你莫跟他一般见识。这次他家崽伢子金林被他害惨了,脑壳烧坏了,真是害了一世。肖老师还想让你给金林治病,给你师父一口回绝了。咱不淌这浑水。”罗春花在厨房里将一切都听得清楚,见小道长进来脸色阴沉,连忙宽慰道。
小道长一声不吭地坐在烧火板凳上拿着铁钳往灶膛里送柴火,灶膛里熊熊燃烧的柴火将小道长的脸映得通红。小道长的眼眶里泪水在不停地打转,泪珠不时地从眼眶里滚落出来,掉落在灶膛口的灰烬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肖大江送走了肖老四,嘴里嘀嘀咕咕地走进了厨房:“这个老四,当真是蠢得要死。害了他崽,还想让我徒弟来背黑锅。要不是看在金林刚刚烧坏了脑子,我今天真的想好好骂他一顿。”
罗春花朝着肖大江打了一个眼色,小道长的一举一动,早就被罗春花看得一清二楚。
“常兴,这事不放到心上。老道长是出去云游了,他是修道之人,以前没带你回来的时候,经常出去,一走就是三五载。你莫急,等老道长觉得想回来了,说不定哪天就回祖师庙了。”肖大江说道。
“我晓得哩。我跟叶老师去城里的时候,在城隍庙里看到我师父的布袋了。他去过城里。现在不晓得又跑到哪里去了。”小道长说道。
新桥大队的人全部围到了杨明山家的院子里。杨明山将那只大团鱼拖到了自家院子里,这个时候,大团鱼已经被杨明山从罾网里拖了出来,四条腿都用铁丝绑住,团鱼脑袋上也绑着一根很粗的铁丝。
“明山,这团鱼活了不晓得好多年了,我看你还是放它一条生路,这种活了多年的团鱼都是有灵性的,杀不得。”杨家辈分最高的老辈爷杨宏昶拄着一根拐杖,用拐杖在地面上戳了几下。
“老辈爷,这都是什么年代了?现在是无产阶级的天下,无产阶级都是唯物主义,不讲迷信。你这思想可是封建迷信思想。这可要不得。我就不信这个邪!要是它没伤我的革命同志,看在老辈爷的面子上,我还可以放这畜生一条生路。现在既然它伤了我的革命同志,那就必须用它的血来补偿了。”杨明山听说田家余的手将来可能会留下残疾,气得半死,拿着一把斧头就想要将大团鱼的脑袋砍下来。
田家余就站在一边,被团鱼咬伤的手上覆上了厚厚的草药,用布包扎着,然后用一块布将手吊在胸前。
杨宏昶气得半死:“不知天高地厚!不知天高地厚!明山,你不听我的话,杀了这团鱼,新桥大队大祸就在眼前!到时候,你哭都来不及!”
“老辈爷,你还别不信!我就是要看看一只大团鱼怎么就让我哭都来不及了!”杨明山提起刚刚磨得发光的斧头往大团鱼被捆绑的地方走去。
那大团鱼的四条腿每一条腿上都缠着一根铁丝,铁丝绑在树上,大团鱼的四条腿完全被拉伸了出来。大团鱼因为脖子上缠着的一根粗铁丝,脑袋再也没办法缩进壳里面去。即便这样,它的凶性一点都没有变弱,反而不停地张开嘴巴嘶吼,眼睛不时地瞪着四周围观的新桥大队的老百姓。
“杀不得,杀不得啊!福安,你也不晓得讲一声,这团鱼当真是杀不得的。”杨宏昶焦急地颤巍巍地向一旁的杨福安说道。
杨福安对杨宏昶的出现非常地不悦:“你们哪个呷了饭没事干,怎么让老辈爷晓得了?”
一旁的杨秉坤连忙说道:“老辈爷起得早,我们刚把这大团鱼送到村子里,在村口就碰到老辈爷了。”
杨宏昶有些无奈:“这事闹的。”
杨宏昶对杨福安的反应很是不满:“福安!你讲句话,今天这事,你打算怎么搞?你是当书记的,要替新桥大队的祖祖辈辈考虑。这大团鱼杀不得!杀了要出大事的!”
杨福安不得不硬着头皮说道:“老辈爷,你年纪大了,这种事,你还是别管了。你回去好好歇着,待会炖了团鱼,我让明泉给你送一份去。”
“福安!你当真了不起!我就看你将来要怎么收场!”杨宏昶气得浑身发抖,重重地用拐杖戳着地面,摇摇晃晃地离开了。
新桥大队的小屁孩们胆子倒是不小,竟然拿着石头往大团鱼脑袋上扔。每次石头落到团鱼脑袋上,都会引起小屁孩们的一阵欢呼。而大团鱼则愤怒地嘶吼。
“要坏事了!新桥要坏事了!”杨宏昶哭号着离开了。
见杨宏昶这样,杨明山倒是有些犹豫了,提着斧头站在那里,向杨福安问了一句:“福安书记,这事咋办呢?”
“还能咋办?照办就是!现在是新社会,不信鬼神,什么牛鬼蛇神,都要彻底消灭掉。一只大团鱼就把你给唬住了,还怎么干?”杨福安自然不想自己的威信因为一个老顽固而受到影响。
“福安书记,那我就听你的!这只大团鱼我今天是宰定了!”杨明山提着斧头大步朝着那只大团鱼走去。
新桥大队的人几乎全部围到了四周,看着院子中央的那只不断凄厉嘶吼的大团鱼,心里不由得隐隐不安起来。
似乎感觉到了死亡的来临,那只大团鱼突然猛烈地挣扎起来,绑在它身上的铁丝被绷得紧紧的,似乎随时都有被挣断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