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柔桑终于想通了关键，阚卿歌的冷漠狂傲和矜贵还有那挺诡异的鲁莽是哪里来的。他出身高贵纵然是个天才，但在某些方面却是个白纸，这不是他的错，而是他的人生里没有接触过这个世界和人性造成的。

难怪他会那么异想天开的用哭丧这个办法去试探萧陌。再加上他如今对这幅画的理解逻辑，这么牵强而又诡异的想法，像一个天之骄子的聪明白纸做的。

秦柔桑问：“你就没想过，这幅画的出现，说不定是栽赃家伙呢？”

阚卿歌满脸愤怒，但渐渐的，他的脸色难看起来。

秦柔桑叹息，这大哥看来真的从来没想过这个可能啊。

“我问你，如果萧陌真的杀人夺宝，他会带着这样一幅画卷去吗？不累赘吗？退一万步讲，这幅画落下了，他怎么可能留下这么大一个把柄给你们？怕你们不知道是他去杀人夺宝吗？再说了……”秦柔桑的面色忽然古怪起来：“萧陌之前可不爱我，他甚至把我当仇人，平日里他都躲着我，厌恶我，恨不得看我一眼都去洗眼睛，咱们会随身带着一副我的画像呢？虽然这画像是画的挺美的。”

她有点忍不住自恋。

阚卿歌的脸色更难看了，眼神里也似乎有什么东西要裂开。他不是蠢货，只是冷酷和单纯罢了。一个没接触过复杂人心和人性的冷酷武士，只有坚定和执着，所以他一旦认定了一个事情，那就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但现在，秦柔桑的这个说话，让阚卿歌有点懵。可他隐隐知道，也许秦柔桑说的，是对的。

“可是你这么维护他，他若是真像你说的那样对你，你怎么还会这么维护他？”阚卿歌垂死挣扎，不相信自己坚信了那么久的事情，竟然是另一个样子的。

就在一柱香前，他还在为了给父亲报仇而痛快。

“我们两个比较复杂，也是最近关系才改善的。”秦柔桑道：“这样吧，不管你爹的似是不是萧陌做的，你都伤了他了，你可以继续调查，你不是坏人，但我也请你不要冤枉好人。我相信萧陌不是那种卑鄙小人，念在你也是为了父亲报仇心切，我不杀你。但你不能再去刺杀萧陌。”

“最起码你不能在萧陌保家卫国的时候痛下杀手。你应该去调查，拿出确凿的证据，若不是凭着你的异想天开来确认敌人。要知道天外有天有外有人。这天下有几个人知道我秦柔桑也是武功高手？你今天看见了难道不觉得惊讶吗？萧陌是厉害，但你又怎么知道这天下没有比萧陌厉害的？”

秦柔桑拍拍阚卿歌的肩膀语重心长的道：“兄弟，多看看世界吧，这个世界的黑暗和光明是成正比的，隐藏在黑暗中的未必是杀机，也许是破晓。行走在光明下的也未必是希望，也许是阴谋。凡事不要看表面，如果不能思考，你就会被表面的假象所辖制干扰。要用心去看，用脑子去想。”

阚卿歌嫡仙似的容颜充满茫然，他冷酷的气息都因为秦柔桑的话而散尽，茫然的如同小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