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爷不干了,拿起拐棍儿敲了敲桌子,“等会儿,这都不够。差得多呢。”
“哪里不够?”斜眼女也理直气壮。
“你看看啊,一块3毛5,就准备给我装袋儿,我眼又不瘸。”老大爷有些恼怒。
就这么的,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吵了起来,互不相让。大爷的脑筋毕竟没有年轻人转的快,转眼间,斜眼女已经占了上风。虽说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可是真到吵架时候,也就顾不了这么多了。
于是老大爷一腔怒火转化成了一句话:“你跟我厉害什么,你还有理了,你看不清楚数字,你眼斜吗?” 斜眼女就顿时愣住了,呆若木鸡地立在原地,就如同一尊雕塑。
可能是大爷情绪比较激动,也可能是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比较大,口腔里面的气流比较强,就在斜眼女愣住的当口儿,大爷的假牙也喷薄而出,落到了摊子上乘面条的大盘子里面。
“哇……”排队买面条的大伙顿时炸开了锅,有的连连摇头,有的捂住嘴巴,但是都纷纷转移去别家买了。斜眼女也惊醒了,定睛看着那副假牙, 还没有反应过来。
“你的眼睛生成这个样子,这就是报应,报应……”大爷拿起他的假牙,塞入口中,提起面条,边走边嘀咕。
我看着斜眼女,她站在那边一动不动,眼泪大滴大滴地流了下来,反而由衷对她生出一丝同情,我想说:我真的没有那么讨厌她了。
再说我租住的屋子,来的时候是初夏时节,天气还不是很热,晚上洗个热水澡再打开电风扇还是可以睡着觉的。但是随着节气的轮转,我还是在不情愿中迎来了大暑。
幸福新村的出租屋很多是不向阳的阴暗潮湿。楼与楼之间的间距非常窄,相邻的楼之间,租户甚至可以相互握手。这也严重影响了采光和隐私。所以,有很多人的手机即使在自己房间的桌子上面放着,却还是可以被相邻楼的小偷给偷走。
入暑之后,电风扇送来阵阵热风。床铺上虽然铺了凉席,但是仍旧热得像个“烙饼的煎锅”,而我就像是“煎锅”上翻来覆去烙的煎饼,撒上点葱花和孜然,立马就可以拿去卷大葱了。我平生是最怕热的,一热就没了胃口,体重在一周之内急速下降,变成了两位数。
最害怕的就是睡觉到半夜就醒来了,脸上不仅有汗,还有油,也难怪20岁出头的年纪,油脂腺的分泌太旺盛了。如果小时候有人问我说:“你的愿望是什么?”我肯定答:“我要当一个科学家,为我伟大祖国的科学化建设出一份力。”可是现在,我只想说:“我太他妈想要一台空调了,有了它我就拥有全世界了。”
我的对门住着一位在酒吧工作的女孩子。她时常打扮得性感时尚,一头酒红色的长发,穿着暴漏,每日大家都下班回家的时候,她开始起床刷牙洗脸,化妆打扮。但是她的妆化的很是不俗,美瞳和黑丝是她必备的物品。
每天凌晨3点下班,到家的时候也差不多快4点了,可能是工作需要,基本每次都会喝醉。所以凌晨4点我都会被门外的呕吐声吵醒。脑子里面同时会想起这样一句诗,“呕吐,呕吐,惊起一滩鸥鹭。”她无疑很准时得给我订了一个生物钟,提醒我该起夜了,甚至有时候她休息不用去上班,我还是会在凌晨4点准时起床上厕所。
隔壁住了一家三口。两个大人和一个三岁的小女孩,都是广州人。房屋的隔音功能并不是很好,所以可以很清楚的听到他们的谈话,那感觉就跟听粤语电影差不多。而且这一家的男人,很喜欢喝酒,他每次喝醉回来的时候,只要一从我门口路过,我便闻到一股乙醇的芳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