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
西凉幕僚,赶紧冲了过去。
“啊!大王薨殂矣!”
“啊……呜……”
西凉幕僚,乱跪一地,泣叩不止,呼号一片,乱作一团。
“医官!医官!”
“没救了!没救了!呜呼!呜……”
“哎!”有心思细密者,假装抹泪的同时,偷眼观瞧,悄悄抻抻旁边人的衣襟,递个眼色。
“啊?姓李的溜了?”
西凉幕僚这才发现,李儒并未随着众人号哭,却往瞭望台下奔去。
李儒开溜了!
李儒的行动,提醒了西凉众幕僚。
杨广已死,哭有屁用!杨广是西凉遮天大树,所谓树倒猢狲散,大树已倒,猢狲不逃,更待何时?
不用招呼,西凉幕僚瞬间化悲痛为行动,顾不得抹把鼻涕眼泪,纷纷跳了起来,撒腿就往瞭望台下跑。
“哪去?!”
一声阴冷的断喝,李儒现身在台阶半腰处,在他身后,是一队全副武装的甲士,领兵者,身高近丈,膀大腰圆,身披铁甲,挎强弓,提利剑,正是李儒的侄子,猛将李载义。
众幕僚都道李儒率先开溜,哪料到竟去而复返。见李儒面如寒冰,李载义一脸杀气,众幕僚吓得不知所措,不敢言语。
“回去。”
李儒声音不大,却阴寒无比,众幕僚哪敢违抗,乖乖返回瞭望台上。
李儒并不理会众幕僚,奔至杨广身边,却见杨广嘴角溢出污血,一动不动,几乎没了气息。
众幕僚不敢靠前,有胆大者道:“李公,大王薨殂了……”
“放屁!”李儒少见地爆出粗口,嘴角极速抖动几下,狠狠地吐出一个字——杀!
李载义一个健步冲了过去,寒光起处,人头落地!
“啊……”众幕僚一阵惊叫。
“杀光!”
李儒令下,李载义及部下一拥而上,顷刻之间,西凉一众幕僚,皆遭斩杀!
……
东面战场上,鼓号震天,杀声撼地,汉军已展开全面反攻。
“伯父,快走吧。”
“走吧。”李儒轻轻点点头,指指地上的杨广。“带上。”
李载义看看李儒,又看看地上的杨广。这杨广,即便不死,没什么活头了,他搞不懂,逃命紧急关头,何苦带个累赘。
李儒知侄子为何迟疑,叹口气道:“带上,此为筹码,也许可保我李氏一族……”
李儒心思缜密,不愧杨广身边第一幕僚。
汉军怪招迭出,别人都认为刘芒已然技穷,李儒却意识到危险。刘芒既然能傲立于中原,必非等闲之辈,汉军怪招的背后,难保没藏着绝招。
众幕僚向杨广大献颂歌之际,李儒便派了僮儿,带了信物,通知李载义赶来待命。
西凉铁骑毁于一旦,杨广称雄天下之梦破灭,雍凉之地,早晚被刘芒所掌控。
刘芒痛恨者,首推董卓、杨广,而李儒先后侍奉二人,罪无可赦,刘芒和洛阳朝廷,绝不会放过自己。
李儒深知,向刘芒磕头服软、向洛阳朝廷跪拜称臣,并不能求得生路,并不能保全雍凉李氏一族。
若想求得周全,必须握足筹码。
活杨广也好,死杨广也罢,都是重要的筹码。除此之外,李儒手中另有与刘芒周旋谈判的筹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