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从人祸来考虑,五百里的钢铁轨道全部被偷了,对正在到处扩张的大小钢铁厂来说,并没有到伤筋动骨要死要活的地步。
再者,“汉安线”已经有了相当成熟的铁道维护和安保经验。
警察卫在其中,充当了另类的角色。
与之相比,海上贸易,哪怕只是近海航行,一旦遭遇比较狡猾的海贼,几乎就是不可挽救的局面。
所以不难看出,当京杭大运河还是跟一条大裤衩一样分为两条,陡然冒出来一条铁路经过徐州,本就是上等雄州的徐州,前途一片光明不用怀疑。
有鉴于此,崔珏还指望想要和往年一样,从娘家轻易地调动合用之人来帮忙,不付出更多的代价,几乎不可能。
就算是父女,这时候也是算得清清楚楚。
“也不知道这‘动力所’,会是个甚么光景,居然弘文阁学士特意提拟。莫不是个大政?”
梅姬嘟囔了一声,却听外面来了人,门帘被掀开,是竹姬抱着一只食盒进来。
“怎地都没精打采的?家里来了人,说是阿郎还要留在京城一段时日。”说话间,竹姬将食盒放在了一旁的茶几上,一边取出其中的食物一边道,“是阿郎让人从京城带来的零食,有些桃酥甚么的,这光景歇息,就食吃茶,也是个消遣。”
“可有甚么说道?”
梅姬走了过来,拿起一块桃酥,咬了一口,然后略显慵懒地坐在一旁,“阿郎那边。”
她又加了一句,仿佛是怕竹姬听不懂一样。
“事情甚多,除了公务,似是大哥要结婚了。”
“跟小杜相公之女?”
“正是。”
“良辰吉日可曾定了?”
“这良辰吉日倒是没听说,阿郎也没让人说,只说是皇帝帮忙选的。”
听到竹姬这话,崔珏也是一愣,抱着茶杯走过来,很是奇怪:“皇帝怎么又这般热闹了?又不是他嫁女儿。”
“唔……”
梅姬和竹姬都是表情尴尬,崔珏猛地想起来两人的身份,也是面红耳赤,连忙道:“我非是有意,两位勿怪。”
见她如此,梅姬也是掩嘴窃笑:“这有甚么,说起来,殿下也是时常抱怨。当年若非陛下犹豫,何来今日我等共坐饮茶?”
崔珏仔细琢磨了一下,也是笑道:“还真是如此。”
要是李皇帝在张德少年时再强硬一点,兴许还真就没那么多屁事。
十岁的张德,能有什么反抗能力呢?
只是皇帝又怎么可能想到二十年后的事情,玄武门一事之后,忙不迭地笼络功臣,再者,宝贝女儿当时才几岁,真要这么干,除非张德是尉迟恭之子,还得是嫡长子。
“大哥还是真是好命,如今小杜相公红得发紫,交通部简直就是全国第一油水衙门,别说做上三年五载的,只消一年,便是个清风也似的官吏,也是家中广夏万千。”
一声感慨,崔珏何等的羡慕,自己儿子想要有这么个机会,难如登天啊。
“说起来,也是奇怪,听说还有温氏的女郎掺和其中。”
家中知道张沧事情的,其实不算多,竹姬也是有点八卦,“是太原温氏。”
“嗯?”
崔珏猛地一愣,然后笑道:“这怎可能,且不说温氏名门,便说张郎自己,跟温氏之间的嫌隙,那是有二十年之久。”
不过她笑了一会儿,却又愣住了,京中的事情,发生什么都不奇怪。要知道,这光景何坦之不在武汉、江阴,而是一路暗中护送张沧。
前头何坦之让人回来说起过一些事情,主要是伺候孕妇的注意事项,还从武汉带了人。
脑子极为聪明的崔珏顿时暗暗琢磨:这大哥……莫不是跟温氏女郎早有……
“不会不会不会……”
连连摇头的崔珏在梅姬、竹姬奇怪的眼神中在那里自言自语,半晌,崔珏又道,“有其父必有其子,未必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