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他多疑猜忌,不是有这种心胸的人。”
“可是章灼此时退兵实在说不通。”
二人望去,几万银旗军已经退出一里多之外,根本没有一点返回的意思,不像是有诈。
“殿下——”
两人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顾沛瑶脱下了戎装,风尘仆仆正急切朝二人走来。
参领知趣,行一礼便离开了。
顾沛瑶走近慕息泽,看着他手上的斑斑血迹,心中不忍,“殿下,你还好吧?”
“听闻你昨日去了章灼那里。”慕息泽并未回头,只是静静问了一句。
“是。”
“他为何退兵,你可知道?”
顾沛瑶看着慕息泽冷静淡漠得不像话的样子,心中有些刺痛。章灼为何退兵,她不知道,但是明白断然也不可能是因为昨日自己莽撞的请求。
可是现在,看着旁边这挺拔颀长,自己从来不敢靠近和期待的身子,她忽然觉得换种说法仿佛更好一些。
既然那个人绝无可能回来,那谎言若能换得他几分怜爱
“是我用自己的身体换来的,殿下,我想救你。”
慕息泽才转身,他眼里是未有过的惊色,他从未那样认真地看过顾沛瑶的脸,她的脸算不上惊艳,但是尖眉和柳叶眼配在一起显得清丽英武。只是此时脸上有了伤口,带了血迹,显得可怜了些。
顾沛瑶干脆心一横,又添道:“昨日我离开后,派人告诉他,若是不退兵,便以此事让他身败名裂。”
慕息泽觉得,难以置信。
南召国皇帝章铭和平瑞王皆好色并不稀奇,可是顾沛瑶是堂堂镇国公的嫡女,竟然为了救他而做这样的牺牲。可是昨日自己手下见到顾沛瑶单身去了章灼帐中是事实,除了这样的说法,却是没有其他说法能解释得通。
他许久才动了动嘴唇,轻言道:“你,疯了吗?”
顾沛瑶一把抓过慕息泽染了血迹的手,泪眼盈盈,“殿下,你若不能无恙,沛瑶一人生也无趣。用我自己换殿下,沛瑶觉得值。”
慕息泽缩回了手,看到女子眼中一抹失意,便又抬手拍了拍她的肩道:“我们先下去。”
下山之后慕息泽和手下参将一同整顿了都兆山周围余下的士兵,五个副将战死了两个,还剩下三个也在山下同众人一起整兵,清点军资。此战损伤难以计数,众人见着前面满地的尸体皆是唏嘘。
戴宿安正同另一个副将一同整饬都兆山防卫,却被慕息泽突然叫到了帐中。
“戴将军是两年前从林军候手下调过来的吧?”
戴宿安听着面前慕息泽波澜不惊的语气,心里却有些紧张,他拱了拱手道了一声“是”。
“很好,戴将军忠主是好事,只不过之前战事如此紧张,竟也能时时同林军候通信,也实在太过于忠心了。”
慕息泽幽幽望着戴宿安,手中拿着刚刚从他营帐中搜出的几封书信,有几封落款是林计。
林计,慕正凛的人。
戴宿安一看情势不对,立马跪下解释道:“殿下,林军候关心战况,因此才时常有书信往来。若殿下觉得不妥,责罚末将便是。”
慕息泽不慌不忙地又拿起桌上另外几个纸条,展开其中一张读出了声:“明日午时,青曲关,埋兵四千。”
他收回了纸条,看向跪在地上已在颤抖的戴宿安,冷冷一笑,“这一张倒不像林军候的字迹,戴将军如此勤勉地与两方通信,倒也辛苦。不过你既然早就知道章灼在青曲关埋兵四千,那为何还要带自己的人马往那个方向走,不会是想探探他们的银旗军有多能战吧?”
慕息泽森森的语气一声一声传入戴宿安的耳中,让他不寒而栗,此时他已经不敢再看座上之人,也不敢争辩,只是重重将头磕在地上,喊了一声:“殿下,饶命!”
“放心,你现在还得活着。明日启程返京,到池铎后,你的命还有用。”
作者有话要说: 现在对顾沛瑶还不好评价,家里变故多,但自小身份尊贵,她的爱更多是一种强烈的占有。
—他为何退兵,你可知道?
—(疯狂点头)殿下,我想砸了屏幕进来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