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儿整睡了一个时辰才醒,一睁眼就看见爹娘坐在炕头不知道在说什么:“娘。”
邱氏摸摸他的额头:“宝儿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宝儿摇摇头:“我没事,姐姐呢?”
说起邱念她就来气:“姐姐叫的真亲热,你跟人家亲,人家可未必!知不知道她把你带上山爹娘都吓坏了?生怕下雨出个什么事,雨一停就打算去找你呢!”
“我没事。”宝儿嘿嘿一乐:“姐姐给我烤了特别好吃的鸡,怕我冻着一直抱着我呢,还跟我抓狐狸!”
邱广新看了她一眼:“你看看,孩子都这么说,是你不分青红皂白的打了人吧?”
“连你也怪我?”邱氏一摔手里的针线:“我当时还不是太着急了?而且她把孩子带上山本来就不对!我作为长辈还不能教训她一下了?”
“不是不能。”邱广新好声好气的哄着老婆:“娘说的对,她再怎么不受宠,也是在程府那种地方长大的,好歹是个主子,能没有点傲气吗?她要真一时受不住你的气,保不齐真会离开,姐姐好歹还在程府呢,你就能说以后没有用上她的时候了?”
邱氏翻个白眼:“行了知道了,以后注意点就是了,还半年呢,等三个月后就写信跟你姐姐拿钱!要是她不给,就不管她女儿了!连讨个男人欢心都不会,白长了一副好相貌,没用!”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邱广新也知道自己没什么本事,当初家里也穷,要不是姐姐嫁到程府,他盖了新房子有了聘礼,邱氏的条件也不可能嫁过来,现在更是给邱家生了个儿子,还得跟着他下田干活,是以处处顺着她。
邱念在屋子里待了一下午,到做饭的点儿也没出去,邱氏也没喊她做饭,自己随便做了些,叫宝儿给她端了一碗进去,对于她这种人也算是难得了。
邱念看着这一碗玉米糊和一小碟咸菜,有点没食欲,不过一下午没吃饭了,她可熬不过一晚上,吃完让宝儿端出去就熄灯睡觉。
第二天一早天气大好,大雨过后的湿气很是好闻,邱念的心情也好了不少,伸了个懒腰去做饭,既然邱氏变相的服了软,她也就懒得再计较了,当然,迟早她还是会离开这地方的。
吃过饭后,其他三人都没出门,因为昨天刚下了大雨,不管是地里和山上都不好走,宝儿跑来她房间找她玩儿:“姐姐,咱们什么时候能再吃一次那个鸡?”小孩子嘴馋的很,吃过一次就惦记上了。
他这么一说,邱念恍然想起一件事,昨天太乱又在气头上,真忘了给人家钱了!那个冷面男人该不会觉得自己想赖账吧?
“宝儿,你那个卫大哥住哪儿啊?”
宝儿往东边一指:“就在东头边上,最破的那家。”
邱念起身套了件薄衫:“你先去找奶奶,姐姐出去一趟。”
“姐姐要出去玩儿?我也要去!”宝儿拽住她的衣角。
邱念哪儿还敢随便带他出去,而且今天他们都在家呢:“乖,姐姐不是出去玩儿,一会儿就回来,你好好等着,中午姐姐给你做好吃的。”
一听有好吃的,宝儿顿时听话的放了手,邱念出了门四周看了看,自从来了还没在村里转过,照着宝儿说的就一直往东走,这村子也不算特别大,走到最东头,邱念一眼就认出了卫炀的家。
难怪宝儿要说最破的那家就是了,虽说这村子普遍都穷吧,但他家的房子当之无愧是最老旧的了,又矮又低,外面看着都像是已经废弃的住房,看卫炀那么厉害,就算打猎也应该不至于混成这样吧?
耸了耸肩,不想那么多,在院门口喊了句:“有人在家吗?”
没人应……连续叫了两三声也没人出来,她刚要开门进去看看,低头一看才发现院门是锁着的,原来是不在家,邱念转身就要走,这步子还没迈开呢,听见吱呀一声,她一转头,看见房门打开,从里面出来一个妇人。
那妇人头发散着,衣服褶皱,瞧见邱念,竟然嘿嘿笑了起来,摇摇晃晃的就往门口过来,嘴里念叨着什么邱念也听不清,看模样…好像不太正常。
难道是她认错地方了?她皱眉看了妇人一眼,打算找个人问问,那妇人忽然朝门口扑了过来,嘴里高声喊着:“炀儿!炀儿不要走啊炀儿,娘饿,你别走啊!”
邱念顿时停住脚步,炀儿?难不成她叫的是卫炀?那果然这里就是卫炀的家了吧?她是卫炀的娘?八成是有什么病,难怪将她锁在家里了。
邱念又走回来:“大娘,这是卫炀家吗?”
可那妇人又不搭理她了,摇摇晃晃的在院子里边走边笑,兴许是自己把自己转晕了,咣当被一块儿石头绊倒在地:“哎呀!流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