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禁把手掌攥成了拳头,在心里默默感叹了句,他不冷吗?
几个男孩儿俯瞰着地上的人,那模样就跟看怪物一样,其中一个矮个子上前照着蓝超伦的胸脯狠狠踹了一脚,对方恶狠狠的骂道:“蓝超伦,你个变态,以后再勾搭林茉,老子非打死你不行,那是我大哥的马子。”
钟情倒吸了一口气,那一下看起来真的好疼。
地上的少年无动无衷,他的腿放平了,嘴里发出轻蔑的冷哼。
胖一点儿男孩儿蹲下,揪住他的领口,整个把他拎了起来,“你他妈的疯了。”对方抬手,宽大的手掌朝着俊俏的脸甩了过去。
钟情吓的闭上了眼睛,她屏住呼吸,在等待那啪的一声响,很久,那边都没有声响,钟情睁开了眼睛,入目却是她想不到的场景,蓝超伦白皙的手掌紧紧握着对方的手腕,依旧的狂傲,他面无表情道:“打人不打脸,知道吗?”
胖男孩儿恼羞成怒,脸皱的好比关公,“你他妈个小白脸还有讲究,看老子今天不打死你!”他的手腕挣脱了那只手,再次朝着蓝超伦挥舞过去。
钟情想吼一声,“别打啦!”但是她的喉咙里发不出声音,有团棉花塞在喉咙眼儿里,很难受,恐慌席卷了全身,她胃开始不舒服了,她想走开,但是身上被绳子捆绑了似的,一动不能动。
而远处的少年已经掀翻了那个肥胖的学生,随后一团人围了上去,钟情在自己的倒吸中看到少年打翻了几个人,但是蓝超伦也没好到哪儿去,他身上的痕迹青青紫紫,印在白色的皮肤上,仿佛插进皮肤的利刃,看的人生疼。
蓝超伦单手摁着一个人贴在枯树上,他正对着钟情,虽然视线有些阻碍,但是钟情还是看到了对方的一丝神情,那张俊朗的面孔因为打架显得格外漂亮 ,但是那层漂亮上掩盖着不属于正常少年的开朗,而是阴郁,就仿佛乌云密布的天空下,黑暗而苍茫的荒原上唯一盛开的玫瑰,猩红,妖艳,空气中弥散着毒气,毒蛇出没,吐着红色的信子,美的让人垂涎,让人惶恐,让人窒息。
他微微启唇,嘴角露出一颗锋利的虎牙。蓝超伦抬手,大拇指腹划过男孩儿的脸颊,手指被染的鲜红。他伸出粉红的舌头,缓缓的舔了一口,煞白的唇被染红了,少年神情陶醉,仰头,缓缓闭眼,那种沐浴在幸福中的感觉溢于言表,“好美味的鲜血,你知道吗?如果不是法律约束,我真相吸干你,你这么肥美,连血液都这么美味。“
地上几个摔倒的男孩儿同时做出了呕吐的神情。
蓝超伦松手,而贴在树上的男孩儿没了支撑,噗通一声摔倒在地上,他双手抄兜,垂眉睥睨着对方,用一种格外轻松的神情道:“希望下次你们能带把刀来,这样我会更兴奋。”说完他朝着兜漫步朝着钟情走了过来。
冷风掀动着他的衣角,少年的唇一张一合,钟情脑子里想到了再贴合不过的形容词,玫瑰含雪。
蓝超伦走到钟情面前,也不过是扫了她一眼,对方在她眼里于不认识的陌生人的一般。
地上那几个男孩儿陆陆续续起来,相互搀扶着离开了,地上的雪一片狼藉,混色发黑的灰,黑色的泥土,甚至红色的血迹,斑斓中带着狰狞。
钟情站在原地,她悲伤的发现自己又动不了了,身上的冷汗一层一层的冒,明明是别人的事儿却把她吓得魂飞魄散。
“你为什么不去死。”
“钟情,你去死吧。”
那些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带着回声狠狠的砸中了她,她的目光开始变的涣散,整个人丢了灵魂一般。
直到这摇摇欲坠的世界里出现另一个人的声音。
“那幅画是你画的?”蓝超伦的目光落在她手上的颜料。
钟情愣了一会儿,她慢慢回神,艰难的点了点头。
对方倒是笑了,笑意中带着暖暖的味道,他说:“真漂亮。”
很久之后钟情依旧记得那个笑容,狰狞的假象下透出了他那颗天真无暇的心灵,像是从深林里走出来的猛兽,那么单纯那么清澈,可骨子里的依旧躁动着,疯狂着。
……
蓝超伦破天荒的帮钟情收拾好了画架,最后还笑眯眯道:“可以把这幅画送给我吗?我可以辅导你功课。”他态度诚恳,行为极其礼貌,连声音都格外的柔和,就仿佛刚刚那个打群架的人跟他没关系似的。
钟情惊魂未定,心里有些害怕,小声道:“这幅画还没有完成。”见对方的欢愉的神色瞬间落了下去,她赶紧解释,“等,等,等……”她又开始紧张了。
蓝超伦附和着说了下去,“等你画完了送给我。”
钟情奋力的点点头,是这个,她想表达的就是这个意思。
对方笑了笑,纯净的像是一个孩子。
钟情指了指他敞开的领口,但是因为过于紧张无法表达,只说了一个字:“冷。”
蓝超伦会意,瞬间开始搓手跺脚,他缩着脖子四下张望,像是真的要冻死了一般,“我们找个地方喝点儿东西吧,你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