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琅“唔”了一声:“我在想这渴血人参究竟是怎么跑出来的,前世它分明被困在一处阵法里不能乱跑,现在又是怎么回事?莫非真如你所说,三生镜湖也同葬魂谷一样有了变化?”
迟亦竹闻言,思索了一下,有些凝重地道:“若真是这样,恐怕这迷宫中的其他机关都失去了限制,一会儿我们同时遇上数个机关也是很有可能的事。”
琳琅听她这样说,心中一凛,又想到自己刚才发现的事,便觉得迟亦竹说的情况极有可能发生:“走这迷宫,不能靠植物墙辨别方向,所以我方才一直在看地上。”她指了指地上一处十分不显眼的花纹,道:“布置这迷宫的人并不是想完全杀掉闯关者,而是想借此选出最有资格得到宝贝的人,地上藏着一些非常隐蔽的图案,以此作为确定方向的线索。”
迟亦竹朝她指的地方看了看,那图案真的十分不起眼,若不仔细在地上找,是肯定看不见的。
“我前世便是靠着这些图案走到了最中心,”琳琅走上前去,蹲了下来,伸手摸了摸那一处若隐若现的图案,“然而我刚才想借这些图案确定我们位置的时候,却发现……”她迟疑了一下,不确定道:“这些图案好像被打乱了。”
不论植物墙如何变动,地上的图案定然是不会变的,但琳琅对比了一下之前看到的图案,却发现自己已经完全迷失了方向。
她有些为难地道:“现在我也不知道该往哪里走了。”
迷宫本来就令人晕头转向,眼下失去了唯一的线索,琳琅便无法确认前世那些机关的位置,实在不敢轻举妄动。
迟亦竹安慰她道:“迷宫异变是我们都没有想到的,连渴血人参都能乱跑了,或许那些机关也都变了位置,现下不如我们将错就错,走一步看一步,总比站着不动要好。”
琳琅轻轻叹了口气,苦笑道:“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她抬头环顾四周,心中合计了一会儿,道:“我记得这人参似乎很怕那株黄泉毒柳,想来它在的地方,黄泉毒柳便不在附近,其余几关中,有三个是固定的机关,还有两关是扎根在迷宫中不能移动的,如此算来,我们现下最有可能遇到的便只剩下两个了。”
迟亦竹听得好奇心起:“是哪两个?”
琳琅想起前世的经历,面色古怪道:“一个是忘忧蛊,还有一个我不知道名字,但是它的攻击方式很独特。”她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神情看上去有些难以启齿。
她这样半遮半掩,迟亦竹便更加好奇了:“它是怎么攻击的?”
琳琅嘴唇抿了又抿,神色似羞似恼,终究招架不住迟亦竹的再三催促,破罐子破摔道:“它是嘴对嘴进行攻击的,相接触的那一刻会吐出很多种子种到猎物体内,然后迅速催化种子生长,顷刻间便能控制住筋骨脉络,将人变成它的傀儡,前世和我同时进来的人,有不少都着了这东西的道。”
迟亦竹眼中惊讶的神色一闪而过,似乎反应过来了什么,忍笑道:“那么……你和它亲——不,你和它嘴对嘴了?”她在琳琅杀人的目光中改了口。
琳琅立刻跳脚道:“谁跟它嘴对嘴了!我没被它碰到!我躲开了!”
虽、虽然当时是差一点就要碰上了,但是她及时躲开了!差一点那就是差很多,差很多那就等于她才没有因为中了魅术而被那怪东西勾引呢!
迟亦竹憋着笑,看琳琅炸毛的样子也不敢一直揪着这件事打趣,便向琳琅解释起那东西是什么:“那应该是勾魂傀儡,魅术和种子是它的捕猎手段,它的种子没办法在猎物的体表生长,所以它只能用嘴对嘴的方式将种子种进猎物体内。”
迟亦竹一边走,一边说,琳琅跟着她,听得心里发毛:“比起这个勾魂傀儡,我觉得还是忘忧蛊好对付一些。”
忘忧蛊顾名思义,便是能使人忘记忧愁的蛊虫,然而这忘记忧愁并不是使人快乐起来,而是使人癫狂发疯,中蛊的人会将身边的同伴都当做幻化成型的忧愁,在疯癫中将同伴都杀光。如此,忧愁自然也就消失了,忘忧蛊便会在这时吸食掉这人的脑髓,让他彻底不再忧愁。
这么一想,琳琅觉得忘忧蛊也挺恶心的,叹着气,小声嘟囔道:“还不如碰上黄泉毒柳呢……”
她话音未落,迟亦竹便动作一顿,停了下来。
琳琅一时不察,直接撞在她背上,琳琅闷哼一声,摸了摸鼻子,疑惑道:“怎么突然停下了?”
迟亦竹无语地转过来看着她,神色十分惆怅:“你可真是个小乌鸦嘴。”
“什么?”琳琅听得一头雾水,迟亦竹便侧身一让,示意她往那边看。
琳琅抬头一看,一株丑陋无比长满树瘤的植物此时正在不远处嚣张地挥着柳条,方圆十米内全是一团团粘稠的脓水。
琳琅:“……”
可不就是她刚才还惦念着的黄泉毒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