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国公最近又开始提心吊胆地过日子,他已经下令要陆家所有人不得泄露家庙发生的事,但那日看到的人太多了。
一传十,十传百,根本不是他能控制的。
上京城开始在各处流传陆从文和卖酒女的爱情故事。
茶楼酒馆,街边小档口,简直是议论得津津有味。
“当年,我们风流倜傥的驸马爷在曲家老夫人的寿宴上,信誓旦旦地保证,他跟卖酒女是清清白白,两人只是师生情谊。”
“呸!”
“恶心!”
有读书人也摇头:“ 伦常乖舛,立见消亡,德不配位,必有灾殃。”
“我也曾经仰慕陆二公子的才华,以为他端雅清正,品性如玉如兰,终究是我错付了。”
“……”
陆从文向来矜贵无双,如谪仙一般的高岭之花形象在一日之间就洗漱崩塌。
若是他在上京,听到大街小巷都是对他的嘲讽和骂声,只怕要气吐血。
清清白白这四个字,也成了大家调侃他人有奸情的话语。
半见和紫檀绘声绘色地把外头的传言学给沈卉宁,把沈卉宁逗得直乐。
“可惜二少爷如今在淮南,若是他能亲耳听见别人是如何议论他,不知他会不会后悔当初说的那些话。”半见捂着嘴笑着。
沈卉宁轻轻一笑,陆从文怎么会后悔。
他说过,从来不做后悔的事。
上一世他顺风顺水,自然认为自己的决定做法从来不会有错,如今等待着他的是身败名裂,不知道他还会不会这样想。
“称十两银子给小厨房,让他们今晚给大家都加菜。”沈卉宁说。
大仇得报,怎么也要吃一顿好的庆祝呀。
半见笑嘻嘻:“姑娘,奴婢想吃卤肘子。”
“那得去东街的老刘家买,他家的卤肘子才香呢。”沈卉宁说。
“去买吧。”
丫环们欢呼出声。
随即立刻捂着嘴,怕太高兴引来别人的不喜。
毕竟国公府如今因为陆从文的事愁眉苦脸,她们的笑声传出去就是罪过。
不过,沈卉宁的这顿庆祝席面还没吃上,沈家那边就让人来传话,姜氏突然胎动了。
“快去备马车。”沈卉宁立刻站了起来。
算一算时间,应该还有半个月的呀。
沈卉宁匆忙地赶到沈家,老夫人和沈二太太都已经在产房里陪着了。
见到她出现,老夫人急忙道,“你出去,这里有我和你二婶,你在外面等着。”
“太太觉得怎样?”沈卉宁忙问。
姜氏喘着气,待阵痛过去,“我没事,就是……刚才笑太大声,不小心……肚子就缩得厉害。”
“……”沈卉宁嘴角抽了抽。
稳婆和大夫都来了,姜氏虽然是提前发动,但已经足月,这时候生产并不影响孩子。
接下来就只能靠姜氏自己了。
沈卉宁被老夫人从产房赶出来。
“老夫人,您不用在这里,还不知什么时候能生呢,您在这里,我紧张。”姜氏让老夫人也出去等着。
产房气味也不好,老人家身体又不像年轻人,她不想老夫人累着了。
“是啊,老夫人,有我在这里陪着大嫂,您跟岁岁在外面等着好消息。”沈二太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