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泸月庵的人并没有见到她。
三才急得直搓手:“这不应该啊?会不会她还窝在庵里睡懒觉呢?要么你们派两个人过去看一眼,悄悄儿的别惊动别人,私下里找找看……”
是有这个可能,言怀瑾点点头,两名侍卫便领命而去。
同光却并不安心,阿弯在泸月庵的处境虽然她不常说,但他又怎么可能全然不知,只是身为大乘寺里最最微不足道的小沙弥,他能做的实在太少,很多时候都爱莫能助,今日之事也让他心中十分不安,总觉得会有什么大事发生。
仿佛正为了验证同光心中的忐忑一般,就在言怀瑾吩咐其他人散开在广场上找找的时候,突然大殿前方传来一阵喧闹,还夹杂着小孩子的哭喊。
听到那声音同光脸色一变:“是阿弯!”
话音刚落,就见眼前白光一闪,言怀瑾已经拨开他向着大殿大步流星赶了过去。
阿弯原本早就想要去找同光了,无奈福慧是个热心人,一直拖着她东帮帮西帮帮,结果一转眼的功夫竟已经过去了许久,怕是同光都找她找急了,于是赶紧和福慧打个招呼拍拍衣服上的灰,就想从侧殿里出去。
偏就是这时候,方仪带着一队人气势汹汹地走进来,将殿门堵了个严实,照着殿里这么扫视一眼,就看到一头雾水的福慧,于是她眼神一凛,伸手指道:“就是她!是她搞的鬼!把她抓起来!”
福慧如何能料到这般飞来横祸,直到一伙家丁样的人架着她的胳膊要往外拖的时候才反应过来,狠狠一甩手挣出来,怒道:“方仪!你发什么疯呢?在庵里不消停,怎么到了大乘寺还这么嚣张!平日的经文都念到狗肚子里了吗!”
方仪却分毫不惧,扯着嘴角冷笑一声,自怀里甩出一个盒子来:“也不知道是谁经文都念到狗肚子里了,你看看这就是你做的好事,怕不是让你替我搬一趟东西还让你怀恨在心了,要这般来害我?害我便罢了,贵人的法事做不下去,那可是大大的不吉利,你如何担待?”
福慧拿眼一看,盒子正是早前方仪交给她搬到寺里来的线香中十分贵重的一盒,只是此刻其中的一大半都已经被从中截断,七零八落地躺在盒中,看着很是可惜。
“这……这不可能啊……我连拆都没有拆开过……”福慧见此情景也是不知怎么回事,一时间愣在了当场。
“不是你还能是谁?难不成是我自己将断了的线香故意放在里面陷害你不成?可惜昨夜里拈香的时候可不止我一个人在,师太和几位比丘尼也都是看着的,大家好好将香收好锁好才去歇下,你该如何狡辩?”方仪这回倒是真的生气,念云师太给她这个机会必然是想她把事情做得漂漂亮亮,好在贵人面前留个好印象,她自己也准备了挺久,谁知道今日轮到贵人上香的时候,一打开盒子却看到这般情形,害她差点自身都不保,岂不是在狠狠打她的脸?
福慧摇了摇头,怎么也想不通,迟疑之下那伙家丁又要来将她架走,猛然挣扎间看到因为被堵在门口出不去而缩在人群后头的阿弯,忽然脑海中灵光一闪,大叫道:“阿弯!还有阿弯!阿弯捧过那个盒子!”
从方仪进来说第一句话的时候,阿弯就已经知道自己做的事情败露了,她这般年岁的小丫头,头一次做坏事,如何能够想得那么周到,不过只顾着出了胸中的一口气罢了,此刻哪里还有什么应对之策,随着福慧那一声喊出来,自己就已经吓傻了。
直到方仪带来的人冲到她的面前,才想起来要为自己争辩一番,可是她长这么大何时见过这种阵仗,再加上人小力气小,想要和大人们对抗根本是蚍蜉撼大树,不一会儿手脚就被捏得青紫,痛到她眼泪直流,吓得忍不住尖叫。
福慧看着这场面有些不忍心,且她也想不出阿弯会做这样的事,有心要出言帮阿弯求个情,可是一想到若不是阿弯的话,自己的嫌疑岂不是完全洗不清,便也只得咬着唇站在一边看她挣扎,不曾出言半句。
眼看着阿弯已经被两个家丁抬手抬脚地抱起来,准备要送到贵人面前去好好问罪了,侧殿原本被方仪虚掩起来的大门却被人一脚踢开。
“住手!”
随之而来的是一声清冽的厉喝,和言怀瑾长身玉立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