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不知道这能用多久,”她道,“抓紧时间。”
“过来看,这是血吗”
耿清河闻言一惊,赶忙匆匆过来蹲下。
虽说差不多适应了这里的气味,但靠近这粘液时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总觉得异味更重。
一开始看不大出来,有了手电筒的照明,能看出地板上的粘液间还有一道细细的痕迹。
发红发暗,像血滴出来的。
“不好说。”他纠结道。
“从楼梯口到那边,”林柚抬抬下巴,“去看看吧。”
两人一路上都在小心避开墙上、地上的粘液,好在总是能找到落脚处的。走着走着,耿清河越来越感觉不对劲它们散布的密度明显增加了。
“前面,”他小声问,“前面不会是boss战吧”
“有可能。”
现在跑还来得及吗
耿清河怀疑自己一起上楼是不是犯糊涂了,他在原地踌躇片刻,还是硬着头皮跟了过去。
林柚没管他那点小纠结,小手电的电量全部耗尽,她只来得及看清血迹是在一扇门前停下。
她屏住呼吸,回头示意后面的人也噤声耿清河把头点成了拨浪鼓。
林柚小心地将门推开一条缝。
里面是一间不大的宴会厅。
桌椅全被杂乱地堆在一边,空荡荡的宴厅中央立着个人影。
内里的灯也没有多亮,但几盏灯加在一起总比走廊强得多。她看见那人脚边画在地上的繁复图案活像个魔法阵而对方手上也沾满了同样猩红的颜色。
意识到那是什么的一瞬间,林柚瞳孔一缩。
是血。
“为什么不进来呢”男人的嗓音响起,他也随之转身,一双眼睛亮得吓人,“远道而来的客人们。”
看来是早就发现他们了。
林柚也不再遮掩,一把推开门。
“你是兰顿”她问。
瘦削男人手上的血迹还没干,他尖笑两声,默认了她的问题,“看来你们调查得不少。”
林柚的视线再次扫向他脚边。
刚才没看错,果然没有影子。
“见过那个女人了吗”兰顿看上去心情不错,也没在意她的目光。
耿清河“”
林柚“见过。”
只不过是隔着门板见的,还把她冲进了浴缸排水孔。
“我们曾经有一个孩子,”还不知情的兰顿兀自回忆道,“可惜胎死腹中。她想复活那个死胎,所以在尤金到来后,我们看到他带来的那本书都雀跃无比。”
“献祭多么美妙的词,只要向神祗献祭就能让我们的孩子活过来。”他眼中划过一抹狠色,“然后,我们举行了那个仪式。”
“在她眼里,仪式是失败的,因为在我们的孩子身上苏醒的是这么个怪物。”
顺着兰顿的视线,林柚终于看到从另一扇门里漏出来的是什么。
黏糊糊的乌黑触手搭在那里,触手边上生着巨大的嘴,绿色的粘液不断地从那其中滴落出来。
原来她摸到的是这个
兰顿就像一个真正的狂热者,絮絮叨叨地传达着自己的信仰。
“但我不一样,”他沉醉道,“当我看到它,我就意识到自己之前的目的是多么肤浅至高母神不需要这样的信奉。”
“那个女人回来了,但我在她下手前就向母神献祭了我自己。”
林柚“”
我献祭我自己还行。
耿清河听得一脸懵逼,“他怎么谁都能献祭,不会下一句要说献祭我们吧”
兰顿猛然望过来的视线吓得他闭上了嘴。
“我醒了过来,我还站在这里,”兰顿说,“虽然不是真正地活着,但这是母神对我的认可。没错,我就让你们死个明白这一次只要把你们当做活祭,还有它在,等清晨第一缕阳光照进来,等它醒过来举行仪式,我一定能达成和母神的交流。”
耿清河在心里扇了自己一巴掌,他这个乌鸦嘴。
“626,”林柚从他话中反应过来什么,喃喃道,“626原来是这个意思。”
不止是她因为网页游戏而先入为主的傍晚六点起的闹鬼十二小时,还是到兰顿会在清晨六点举行仪式的生存倒计时
换句话说,要真是在大厅守着才会ga 。
“在你们之前,我让阿曼达搜集了这么多鲜血,可还是差那么些。”
他道。
“直到你们中的一位补上了这个缺,就在刚刚,我终于完成了这召唤阵。”
阿曼达是指那个女佣
林柚迅速从他话里抓住了重点。
所以,这里的血有一部分是王颜她男朋友的
“你刚刚抹上”她转转眼珠,确认似的问道。
兰顿还带着得意,他点点头。
“”林柚胳膊肘一捅耿清河,“东西给我。”
短暂的合作也培养出一点默契,后者恍然。手上一沉的同时,林柚拎住桶壁不管不顾地往还算鲜亮的地方一泼。
水沫四溅,还未干透的血迹被水晕了大半,自来水还在蔓延,连着陈年的那些痕迹都被浸了些。
笑容僵在了兰顿的脸上。
“好了,”罪魁祸首好整以暇地把水桶往旁边一搁,拍了拍手,“现在你还想说什么,继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