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玉佩本就是她情急之下拿的,她倒也没想据为己有。
何况,她知道这玉佩对陈策安很重要,她主动归还还好,若不还,怕是命都要没了。
玉佩放在了男人的书桌上,陈策安只看了一眼就收了起来。
沈青棠见他收了之后,心思活络,止不住又往前了几步。
“夫君,时辰已经不早了。”
“妾身伺候您更衣?”
少女一身红衣如娇花,白皙又修长的指尖刚刚要碰上男人的衣服,没想到很快就被躲开了。
“滚出去。”
陈策安暴怒,眼中杀意已经很明显了。
然沈青棠仿佛没看见似的,她又往前了几步,“夫君不喜欢阿棠喊夫君二字吗?”
“那日后阿棠便唤策安哥哥好了。”
“阿棠今日才进府,不懂规矩,可能也伺候不好策安哥哥。”
“策安哥哥莫气。”
她说话柔柔的,带着江南地区那边的调调,轻侬软语的,最适合调情了。
不等陈策安开口,她又继续道:“策安哥哥要早些休息,不能熬太晚,这样对身子不好。”
“阿棠会……会心疼的。”
她抿了抿唇,情真意切:“策安哥哥或许不知道,阿棠爱慕你许久了。”
“所以就算是给策安哥哥做妾,阿棠还是来了。”
沈青棠面上满是欢喜,眼睛也亮晶晶,仿佛真的很开心。
然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心中一阵恶心。
“策安哥哥……”喜欢阿棠吗?
沈青棠接下来的这句话没能说完,陈策安打断了:“滚出去。”
他没有耐心,也没空去听她说这些话。
若不是为了让老皇帝没有理由往他的府中塞人,他昨天就会当场掐死沈青棠。
沈青棠感受到了他的怒气,却也没有后退。
她直直的往前,她想知道陈策安的底线在哪里?
不过这一次,她也没做什么。
“策安哥哥别太凶,吓到阿棠了。”
她后怕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膛,面露委屈。
“既然策安哥哥暂时不想见阿棠,阿棠先回去了。”
“策安哥哥,好眠。”
她朝他摆手,就算没得到回应也不伤心。
相反,沈青棠开心极了,她第一天就进了陈策安的书房,还坐在了他的腿上,最重要的是,她还没有死。
所以,她猜自己于陈策安而言还有些价值?
不管陈策安为什么不杀她,她能活着就好了。
她报完仇就走。
如果还能怀一个孩子,就更好了。
想到这里,沈青棠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什么时候这里能有一个孩子呢?
这辈子,她就想有一个自己的家,没有后宅,没有男人,只有她和孩子。
沈青棠对孩子是有执念的,毕竟上辈子嫁给许文川之后就一直盼着想要一个孩子。
后来阴差阳错养了许霖,却没想到会养出一个白眼狼。
真是可恨。
十年了,她人生能有多少个十年呢?
沈青棠回了柴房,惊雪还没睡。
“小姐,府中的下人欺人太甚了。 ”
惊雪去讨要棉被,却要不到。
堂堂一个司使府,连一床棉被都没有吗?
沈青棠却很平静,她耍手段算计陈策安的时候就想到这一天了。
不过也没事,如今正是夏季,没被子也行,拿旧衣服盖一下就好。
“小姐没受委屈吧?”
惊雪这会将她里里外外看了一遍,怕她刚刚出门被人欺负。
“没事。”
“安心吧。”
她摇头,坐在了一块光秃秃的木板上——这就是她们两今晚的床。
沈青棠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成功引诱陈策安,但在此之前,她必须更坚强。
这一夜,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木板硬邦邦,睡的很不舒服,而且主仆二人都没有沐浴,只是打了些井水擦了擦身子。
惊雪原本想去烧水的,可他们连厨房都不给她用。
说是酉时之后,厨房就不许再用。
沈青棠以往虽过的辛苦,但好歹自己的院子还有一个小厨房,想吃什么想什么时候用热水都行。
所以她也从未用井水擦过身,这次是例外。
夏夜井水很凉,让她冷的哆嗦了几下。
沈青棠的心性更是坚定了几分,她要快些报完仇,然后走人。
而另一边的陈策安当然也没有睡觉,从沈青棠离开之后,他就一直看着手中的玉佩。
也是这个时候,桑槐进来了。
“主子,沈姑娘和其侍女,已睡下。”
从进府到现在,住在柴房都不吵不闹。
陈策安听完,漆黑的眸子依旧平静,只是手中不断的转动着玉扳指。
沈青棠?
她最好安安分分的,否则,格杀勿论。
她从出现到进府,就仿佛是一场有谋划的接近,她是谁派来的人?
接近他又有什么目的?
等他将她背后之后连根拔起,她就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