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宇飞点头,眼神却迷失在黑暗中。
他们无功而返,将一切告知了同样也处在崩溃边缘的男人。
朱云峰甚至都没有怀疑他们所说的话的真实性。
“其他人有必要知道吗?”赵宇飞问,声音低沉而苦涩。
朱云峰插着腰,他望着正在搬动行李的那群人,他们看起来还带着劫后余生的欣喜,而不是警惕。
他想起先前的自己,如果是他和秘书一起下车,也许他的自大会要了自己的命,而那边,在他想象中的尸体就变成了两具。
他点头:“所有事,我们都应该说出来。
如果大家不知道我们已身处险境,还会有人因大意而死。”
朱云峰沉吟片刻,因为所有的疯狂发生的太快太多了,“因为这个世界已经发疯了。”
没看到秘书回来,其他人大多猜到发生了什么。
他们几个知情人能察觉到人们在小声议论这件事,但他们应该尚不清楚,雨衣人和秘书尸体的情节。
几分钟后,他们将一切可能派的上用场的东西转移到大巴上。
朱云峰在那一堆开关面板中试了试,终于打开了旅游大巴右侧的储物空间。
“大家都听好,我有话要跟大伙说。”朱云峰站在车前,拿起导游用过的扩音喇叭喊着。
“秘书已经死了,相信大家都想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
朱云峰看着大家,更多人脸上出现的是种错愕,然后才逐渐演变为恐慌。
他和周亚夫协作,向大家讲述了所发生的一切。
他感觉自己像位极端原教旨主义的布道者,用恐怖的宗教故事来虏获信徒。
他也希望事实是如此,可惜所发生的的一切不是故事,而是事实。他们滤过掉细节,下意识的逃避着自己的记忆,朱云峰还告诉大家秘书的名字——卓逸樊。
事件的当事人赵宇飞,则躲在车厢后部换下他湿透了的衣物。
每个人脸上都写着绝望,他们看起来跟遭遇饥荒的难民一个模样,朱云峰自认为认为脸上的表情也不会比他们好看多少。
世界的旧秩序在坍塌,而车厢内部乱作一团。
“那虫子和鸟到底是什么?”高马尾女孩问,姣好的面容蒙上了层阴影,此时那双眼睛正盯着朱云峰,眼神里满是绝望。
胖大叔哀嚎起来:“秘书没回来,我就知道准没好事,现在我们都要死在这了。”他肥大的身躯瘫坐在椅子上,脑袋无力的靠在椅背上。
“我叫你们这些孩子别下去。”老太太很是心疼,她对着自己的丈夫叹着气。
张一凡头又痛起来,谜题似乎在进行有丝分裂,而这班人已经失去控制。
“够了!大家都安静下来!”朱云峰吼着。
车厢内真的静了下来,只能听到人们的呼吸和哭泣,这点微弱的动静也在又一道惊雷下消失殆尽了。
“我不信。”郑岳风第一个开口,他摇着头。
双胞胎兄弟脸上仍是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仿佛他们正站在法庭之上,要给所听到的故事下一个裁决。
“等会经过尸体,你们自己看。”朱云峰说,尽量用着轻描淡写的语气。
“到我这个年纪,你就能轻而易举看穿谎言,他没有说谎,他所说的那些就跟出现在窗外的虫子一样真实。”老爷子目光如炬盯着郑岳风,妻子在他怀里啜泣。
“这不是车祸吗?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郑岳帆脸上挂着的笑容一扫而尽,取而代之的只有恐慌。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没有活人,我不清楚。”赵宇飞摇头,眼里失去了之前神采。
张一凡能感觉烟花在大脑内部爆炸,他能给所发生的之事安插上什么合理的解释?末日危机?生化战争?还是天知道是什么的东西降临在他们头上。
“为什么我们留下,而车上的其他人却失踪了?”郑岳风自问,他还在思考,而其他人看起来已经放弃。
车子经过尸体时,胖大叔扭过头一眼没看,其他人都注视着这亡者的舞蹈,恐惧在人群中像瘟疫一样传播。
“我有个计划。”朱云峰手握方向盘,不用回头他也清楚大家脸上是何种表情,他没忍心去看自己下属变成的那般模样。
他更清楚大家都在想什么,和他所想的一样:
我们都逃不掉,就连死后都不得安息。
“是什么?”郑岳风问,他像刚跑完一千米,声音有气无力。
“你们不会想知道的。”朱云峰看着后视镜,总感觉有什么东西正跟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