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年夜晚上,莒国公府的家宴上,唐大郎百忙之中抽出了一点点时间回到了府里。
之所以是家宴,那是因为整个饭桌子上当真没有一个外人。
唐俭,夫人元氏,唐大郎太常卿唐松龄,唐二郎临泾府折冲唐蒙,唐三郎司农司唐同人,老四义子王玄策,排行被挤了一位的唐河上,唐善识、唐授衣、和老幺唐观。
饭桌子上,唐松龄几次欲言又止,求弟弟给自己面子这种事儿,当真是没办法说出口啊。
唐老二自幼和老大不对付,看到了老大的表情之后,反而是一脸戏虐。
唐老三和唐河上年龄相近,二人最是亲近,所以一直拉着唐河上讲小话。
王玄策也把自己这位大义兄的神色看在了眼里,可他只是个义子,坐着吃饭就行了,说什么多话?
至于唐河上,他和老三说着话呢,哪里有闲心思去看老大的脸色?
唐俭瞪了自己不争气的大儿子一眼,仿佛在说:找你亲弟弟都拉不下面子,你还是不是我亲生的?
可即便是如此,唐大郎还是没有说自己的想法。
唐俭反而急了。
老大的第一次宴会上如果出了什么幺蛾子,以后老夫怎么出去跟人吹嘘?
他踹了一脚唐松龄,然后对着唐河上道:“嘉会,今年的曲江池宴会是你大兄第一次做主,你可别在上面弄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以前不都是他弄么!”
唐河上翻了一个白眼,“哦哦,晓得了,你不就是想说大兄这从三品屁股还没做热乎么!真是的,找我说这事儿做什么。那次我钢了皇帝,你不拍手称赞?”
唐俭双目一瞪!
唐河上摆了摆手道:“行了,晓得了,今年看在大兄的面子上,我就不和皇帝计较了!”
!!
这也亏得是家宴,要是其他人在,唐老四这句话只怕又有着关进大牢的风险。
皇帝这种生物,是随随便便能肛的?
有了唐河上这句话打底,唐松龄的心总算是放下了不少。
他端起一杯酒,先敬了一下自己老爹,表示感谢老爹帮忙说话,然后又端起一杯酒找唐河上。
唐老四这个喝酒最不像唐俭的儿子,小抿一口表示一定说话算话。
算是第一次正式参加唐俭家家宴的王玄策觉得有些好笑,好笑之余竟然泛起了丝丝乡愁。自打来到长安起,已经多少年没有回洛阳过年了啊!
说什么好男儿志在四方,可每到佳节,谁不思念家里的亲人?
带着乡愁,一杯杯上好的白酒被王玄策吞入了腹中,没有多久,酒就喝得七七八八。
家宴也就此宣布了结束。
送王玄策的任务,自然是留给了没怎么喝酒的唐河上。
二人缓缓走出了莒国公府,唐河上笑着道:“玄策兄,若是想家人了,大可把他们都接到长安来嘛。你虽然不是官身了,可这长安城里几个官员不卖你面子?再说了,我唐氏集团也算是响当当的企业,不算埋没了你吧。
把家里的老小都接过来吧,所有的事情我来帮你安排,一定妥当。”
“呼!”
王玄策深深吐出一口气,笑道:“说什么浑话,我什么时候觉得唐氏集团的执行总裁没面子,不足够回去接人了?只是这段时间不是忙嘛,开了年,就去接他们。不过,既然你都开口了,咱们可得说好了我这大总裁的府邸怎么也得有模有样,不然我可不依!”
“行!”
唐老四笑骂道:“都当总裁的人了,要求还这么低!给你准备好了,永宁坊最新开发的高档住宅小区我给你留了一套别墅!里面的装修我亲自设计,亲自监工,如何?”
听着唐河上这些话,王玄策的心中顿时升起一股暖流,他知道那叫感动。
微微将头扬起,王玄策道:“那本来就是该你做的事儿!”
“哈哈哈!”
唐河上笑骂:“狗日的,得了便宜还卖乖!行了,我来安排!”
“嗯,走了,别送!”
王玄策扬了扬手,潇洒离去。
时间从不停步,再走出几步,不知不觉,贞观七年的除夕便来了。
这一日,李二陛下从早忙到晚上,做完了官员述职的工作然后带着大唐绝大部分官员朝着曲江池走去。
一时间,曲江苑外的坊道再度拥挤成了一坨。
坊道两侧的居民早已习以为常,没有人出来嫌弃马匹的叫声惹人烦。
这不也正是他们年味的一种么?
说起曲江池宴会,就不得不说唐松龄这个新上任的一把手弄出来的三把火。
他可谓是直接改了一下宴会的坐席流程,将今年述职成绩最好的州府排在了前头,而非以上州下州划分。
这样的划分,虽然让不少今年没做出什么政绩的人表示有着一丢丢不满,可李二陛下对这种做法尤为赞同。
并且表示,以后的大唐的曲江池宴会就要这样做,就是要让政绩好的州府刺史坐前头,正好让那些政绩差的老脸羞愧一下,好知耻而后勇。
对于这种说法,唐河上明显嗤之以鼻。
政绩考核这种东西,说到底还是受到了信息传递过慢的影响,让这种考评多多少少有些水分呢!
不过,既然答应了自家大哥,唐河上也懒得提及这种事情,更懒得给自己揽事情。
就这样,贞观七年的曲江池宴会成为了自打唐老四脑阔里多了个东西之后,最为平和的宴会。
可是也恰恰在这个宴会结束之后,唐河上脑阔里多出来的那个接近两年没有发出过声音的系统响起了唐河上熟悉的电子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