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文秀但觉热风鼓面,哪敢触之分毫?只得驱使卷轴向下方避开。但见头顶一朵炙热的火云飘过,灼浪滚滚,望之令人咋舌。忽然火云中一点青光向下坠落,苏文秀微觉诧异,待其落于身前时,苏文秀袖袍一卷,背着下方摊开手中。入手微沉,略有清凉之感,却原来是一方腰牌,但见其上几个字:周平安信王高。
咦!苏文秀心中一动,不敢久耽,匆匆一瞥后纳入怀中,又故作狼狈状向下方退去。
高道清与苏文秀斗法时,土行符石的抛洒竟无丝毫停歇,靖北侯在下左右闪避,那空中落石像是无有止尽一般。只这一刻间,对坐峰上已经满满当当的铺散了不下百枚之数。靖北侯气闷难当,大声怒吼道:“高道清,你只这般本事么?”
高道清闻言哈哈一笑,由然道:“侯爷勿急,弟且再送兄一番大礼。坤元载载,石破天惊,怒!“随其口诀,高道清指法如飞,黄光如丝般向下打出,每一道诀法落于下方巨石之上,那方巨石便应决轰然爆碎而开,石屑纷飞,地动山摇。
一时靖北侯周围巨石爆破连声不断,只得将手中宝剑舞成一团光,全身衣袍罡气鼓荡,将周身要害大略护住。靖北侯躲到哪里,巨石便爆破到哪里,对坐峰上尘烟漫漫,武者纵然有罡气护身,奈何这碎石细密削如利刃,且气场爆裂脏腑振动,只这一番摧折下来,任谁也要狼狈异常。
此时靖北侯在巨石阵中怒叫连连,头稽散乱,全身衣袍残破如渔网,道道伤口渗出鲜血,纵然只是伤及皮肉,但如此之多的伤口也够人喝一壶了。
苏文秀在一旁见之暗暗咋舌,这还是肉身强悍如靖北侯这般的炼髓武者,若是境界稍低一些,只这一番下来怕不碎成肉泥?这高道清当真是厉害!才使得平日里自视甚高的靖北侯落得这般模样。苏文秀远处急忙飞出一道金钟符,落于靖北侯身上稍作遮护。
”高道清!你欺我太甚!“靖北侯恼羞成怒,暴喝道。
”嘿嘿!韩兄却生怎地?莫不是生受不起了?“空中高道清取笑道。
靖北侯恼得面赤若血,双眼不满血丝,短暂伫立后忽然仰天一声长啸,声鸣远山,回音绵绵不绝。
高道清笑声戛然而止,猜不透靖北侯又有何等作为,只将巨石连番爆破愈来愈急迫。
靖北侯任由周围碎石打在其身上,只站在当地,呼地一声,其周身竟卷起了一阵旋风,罡气暴涨数倍于前,竟围起了一圈气场,将激射而来的碎石一弹而开。
靖北侯背后两胛下突然鼓出了两个大包,其内蠢然蠕动,仿似有东西欲破茧而出一般。苏文秀正好在其背后看得真切,心中竟也惊疑不定起来。
高道清见之眉头一跳,冷声道:”侯爷这般可是有甚厉害手段不成?也罢,且看高某再给兄来个狠的!“说罢双手一阵极快的翻动,又忽然在胸前一合,翻掌齐齐往下方狠狠一压,口中大喝道:”坤贞履霜,阴始坤雷,破!“
苏文秀闻声不禁大骇,惶惶然驱使卷轴远离当地,口中大声提醒道:”侯爷当心!这是阴始坤雷决,快退!“。
轰地一声巨响,对坐峰上尚余的数十枚巨石一齐爆炸而开,如同一响,狂暴的气劲弥荡四方,一侧的驼峰再也经受不住这番打击,轰然断裂倒塌,向山谷下坠去,真正的山崩地裂。自此以后,此山峰将成独坐峰,再非对坐之名。
在高道清强悍一击石阵爆碎之时,一直伫立不动的靖北侯,其背后的两块肉包突然壁裂而开,两张羽翼终于破包而出,伸展成一对巨大的翅膀。巨翅呼呼扑扇两下,又随靖北侯跳离地面疾速挥舞起来,卷起一阵狂风,嗖地一声便载着靖北侯向天上窜去。
但见尘烟满空的独坐峰上,一道人影如雄鹰穿云般激射而起,其人口唇青紫,目若赤血,两额青筋怒张,一手持剑,面若寒冰般的盯着高道清,冷然说道:”狗贼!今日便取尔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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