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他又给宁府去了电话。
宁伟峰得知消息,自然是酸溜溜地恭喜。
“何时宴请?”
“还没定,到时再通知。”
陆宴北原本还想邀请他们有空过来津南坐坐,还没说话,就听一声嘹亮的婴儿啼哭。
“孩子醒了,我先不跟你说了,回头再联系。”
匆忙落下这话,没等宁伟峰回应,陆宴北已经匆忙奔向房间了。
苏黎刚把哭嚎的儿子抱起,便见男人推门而进。
“醒了?”
苏黎瞧见他,也赶紧问道:“你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
弯腰接过儿子,他皱眉看着小家伙,回答妻子的话:“没事,一切都好。”
“谢医生呢?他怎么说?”
“他守了我一夜,刚让他回去了。”
苏黎还要关心什么,被他抢过话头:“你怎么样了?时候不早了,我让他们送吃的进来。”
“嗯,等我洗漱下。”
女人掀开被子准备下床,立刻又被拦了住。
“怎么了?”
“等我会儿。”陆宴北想着昨天她流了那么多血,担心她身体虚弱,连忙抱着儿子转身出去交给了奶妈,他又折回。
“我抱你过去。”
他弯腰下来,苏黎吓了一跳,连忙道:“不用了,我还好,可以自己”
“逞什么强?不是说女人月子里不养好,落下病根就是一辈子的麻烦吗?这又天寒地冻的,你更要注意。”
陆宴北帮她把棉鞋穿好,稳稳地打横抱起,送去洗浴室。
苏黎搂着他的脖颈,近距离看着他的俊脸,突然含笑温柔地问:“你会一直对我这么好吗?”
男人斜睨过来,“什么意思?担心我始乱终弃?”
“那倒没有,只是觉得自己很幸运,能遇到一个真正把我捧在手心的人。”
她说着,脑袋软软地靠在他肩头。
“陆宴北,等过两年,我们再生个女儿吧”
刚才的电话里,母亲还说到这事,被他狠狠不悦地怼回去。
谁知,转眼间,这个“伤疤”还没好的小女人,竟又忘了昨晚遭的罪,主动提出还要生一个!
他惊得愣住。
“还要生?”
大概是他的反应太奇怪,苏黎突然明白了什么,问:“昨晚是不是吓到你?”
“你说呢?”
他小心翼翼地将女人放下,双手还环在她腰间,怕她体力不支摔倒。
苏黎不急着洗漱,而是在他怀里转了半圈,对着他,柳眉轻蹙,很认真地道:“我虽然思想还有些守旧老套,但没到封建的地步,我也不希望女人只是生育的工具,而且,我还有好多事情想做,也不想把大好光阴都困在家里。”
“可是呢——我就还想要个孩子,虽然这过程的确很艰辛,很痛苦,甚至是拿命在拼,但我不怕。”
“陆宴北,你知道吗?因为我的丈夫是你,我才有这样的勇气,我才甘愿这样去做。”
还有些话,她在心里,不要意思表达的太明显。
人这一辈子,为自己而活才是最重要的。
但如果,她能遇到一个真心疼她、爱她、护她的男人,一个为了她愿意放弃所有的男人——
那么,她也愿意为了那个人而活。
说是讨好他也罢,说是讨好也罢,又或者,说她是想要给儿子留下一个伴儿也罢。
她就觉得,完整的生命历程,她还缺一点。
尽管她情真意切,可陆宴北还是觉得,这事不能轻易冒险。
“往后再说,若天下太平了,我们就生。”
他温柔地回应,给了个不确定的承诺。
苏黎何尝不懂。
但没关系,她相信总会有太平盛世的一天。
督军喜得麟儿的消息不胫而走,无数高官将领都想前来恭贺。
奈何,陆宴北将夫人藏得紧,没人知道督军夫人的府邸到底在什么地方。
一众人等便只能去督军府恭贺。
陆宴北一边忙着公务,一边还要接待下属,连着几日忙得分身乏术。
晚上,苏黎刚喂了孩子睡下,听见汽车声响,知道丈夫回来了。
果然,片刻的功夫,男人掀起厚重的布帘入内。
房间里燃着炭火,温暖如春。
陆宴北一进来,立刻卸了肩上的大风氅。
搓了搓手便想上前摸摸儿子。
苏黎一把拦住,睨他一眼,“你手冰凉凉的,又把他弄醒,好不容易哄睡!”
男人笑了笑,只好收回,盯着儿子细细端详。
才出生四五天而已,感觉小家伙的五官便慢慢长开了。
之前都觉得这孩子模样像阿爸多一些,如今再细看,又觉得像姆妈多一些。
苏黎觉得男孩子长得像姆妈,太秀气了,不好。
陆宴北却安慰,男孩像母亲才是福气。
做了父亲的陆督军,人眼可见的越发成熟稳重了,连脾气都内敛不少。
“你睡吧,我还有些事要处理,忙完再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