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璟闻言面色一肃道:“他们来的正好,我正要派人去找他们呢,将他们请到中堂见面。”随后又吩咐张荻舟几句,张荻舟领命而去。
许绍甫、蒋润农几人到后,双方见礼毕,陆璟笑道:“几位大人来的正好,本官正要带你们去一个地方看看呢。”
蒋润农忙笑着接话道:“小人要去何处,下官正好可以带路。”
陆璟点了点头问道:“蒋大人在此地为官多久了?”
蒋润农忙答道:“下官两年前到任,现如今是第三年。”
许绍甫因和陆俊有旧,陆俊任淮安知府时,他是宿迁县知县,正想和陆璟套近乎,就看到张荻舟进屋禀道:“大人,一切已经准备妥当。”
陆璟笑道:“请各位大人移步,随我去看看本官昨日发现的好地方。”
众人虽然心中疑惑,但见陆璟已经迈步出屋,少不得跟上前去。
张荻舟摆好轿马,请陆璟上轿,随后众人启程向城外行去。
许绍甫、蒋润农几人跟在陆璟的队伍后面,见是向昨日迎接陆璟的地方行去,心中更加疑惑,几人暗中传话,猜测着陆璟的用意。
不到半个时辰,众人赶到赣榆渡口,张荻舟带着那几个艄翁挖掘他们往常的埋尸之地。
陆璟则带着许绍甫、蒋润农几人在旁边观看,不多时挖出十几具尸骨,有的已成白骨,有的还未彻底腐烂。
许绍甫、凌顺兴等人还好,蒋润农却是面色大变,嘴唇不断抖动,想问又不敢问。
陆璟命人仔细查看一遍,命人将这些尸骨收敛,没给许绍甫、凌顺兴、蒋润农等人说话的机会,便带着众人回城。
一路上许绍甫、凌顺兴等人看向蒋润农的眼神中皆充满同情,没想到巡查御史到达江南的第一站就发现这么一个大案,忙吩咐心腹即刻回去,做好万全的准备。
回到城中后,陆璟才向几人讲明这些尸骨的来源。
许绍甫、凌顺兴、蒋润农等人听后尽皆骤然松了一口气,不是谋财害命就好,既然是解差所为,那就和自己等人的关系不大。
陆璟看到几人的反应后,心中不禁冷笑一声,质问道:“蒋大人在此为官几年,难道丝毫未察觉此事?”
蒋润农忙辩解道:“大人在上,容下官细禀,此事非下官失察,那个渡口乃是日照与本县的交界处,方才下官所见,埋尸地已经临近日照,且那些艄翁也并非全身本地人氏,下官也不好僭越。”
陆璟见他推诿责任,本想轻轻放下,此刻倒打算将第一把火烧到此人头上,于是面色冷然道:“好一个不好僭越,十几条人命你一句话就推得干干净净,你且回去准备好你任上的案件卷宗,稍后本官便去查阅。”
蒋润农还想再辩,陆璟怒道:“退去!”
蒋润农无法只得回到县衙,让人准备卷宗,心中既是不甘怨恨又是惶恐不安。
陆璟随即让人带来那些艄翁,让他们根据记忆,辨认出近年来被害人的尸骨,又将几人发落一番,便命人将他们带下去。
许绍甫、凌顺兴本想请陆璟赴宴,见此情况,也不敢再开口。
陆璟和他们聊了几句,随即打发他们各自回归本地,等过几日巡查到他们那里时,再作详谈。
许绍甫、凌顺兴几人见此,只得恹恹地告辞离去。
当天下午,陆璟一面去县衙查看案卷;一面命人贴出告示,三日后将于县衙公开坐堂,若谁有冤情便可来申诉;一面派陆炼去狱中记录那些喊冤之人的说辞;一面派人打听蒋润农为官的口碑。
及至傍晚,陆璟回到钦差行辕综合各方意见,发现蒋润农为官不正,与此县中多个为恶之人有牵扯,且以往案件中多有模糊不详之处,于是心中计定就拿蒋润农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