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他说话时,手软得没地方借力,轻飘飘地搭在他领口,微凉的指尖蹭在他的皮肤上,好像能带来花香一样。
他说“好。”
片刻后雪怀就收了手,坐过去代替了琴女的位置,施施然地拨弄了几个调子出来,而后指着云错,对其他人发号施令“灌,都给我往死里灌他。灌倒他就是灌倒我。”
他这招甩锅甩得好,众人都已经喝得不清醒了,东倒西歪地都去灌云错,有时候听着一个音调像是变徵,不管是不是,都过去找云错喝一杯。
云错安安静静地一杯一杯接着喝下去,没什么波动,好似也没有醉的样子。只在闲时,会自杯影的空隙中往另一边看,看雪怀。
他弹琴时也很好看,只是调子不像样了些。一群人喝来喝去,气氛倒是不像刚刚那样剑拔弩张,也有几个稍微清醒的,听见这魔音灌耳后嗤嗤笑了起来“雪公子,你这弹的是什么”
雪怀气定神闲“过会儿你们就知道它的妙处了。”
一炷香时间后。
若是老板和小二上来送菜,定然要被眼前的情景吓一跳地上、桌上横七竖八地歪着六七个少年人,统统不成体统地倒在地上,好似摊大饼似的摊成一堆。
雪怀轻笑一声。
跟他斗,还嫩点。
银丹修为,将灵力融入琴音,连惑术都不用加,就能把这些不好好修行的学渣放倒一地。他预估的也没错,这些少年他在前世都没有印象,想必是没有跟着云错到最后。
换言之,战斗力连他房里那只饕餮鬼都不如。
雪怀慢条斯理地给琴重新调音,喝了点茶水,吃了几片瓜果,而后凭空变出一大捆绳子来。
这些骄傲跋扈的少年,便被绳子捆着挨个绑在了房中的立柱上。诸星还有个特别惊喜雪怀把他绑在了房梁上,控制好了绳子的长短,他醒来一翻身就会面对一次惨淡而刺激的下坠,而不至于真摔到地上。
绑到云错时,雪怀犹豫了一下。
这场行酒令,他和他算是一边的,但他弹琴时没想那么多。
绑还是不绑
为了表示对这些小兔崽子们的一视同仁,雪怀最终决定把他也绑了起来。
为了表示一视同仁中对老上司多出来的那么一丢丢尊敬,他给他分了一根单独的柱子。
做完这一切后他还没完,又找来千年墨笔进行了涂鸦。这人脸上画只乌龟,另一个脸上画个螃蟹,保管他们脸上的花样比醒来后的表情更加精彩。
他到底还是不敢在老虎顶上拔毛喝醉的雪怀保存了他最后一点求生欲,忍住了没在云错脸上画一只小猪。
以前有人喂云错的呆瓜猫吃脏东西,被云错活活分尸,给云错背后贴字画,被做成了纸鬼夹在卷中一把火烧了如此种种,不计其数,雪怀没这个胆子去挑战他的底线。
他半跪下来,在云错袖子里找到了那个法器。变成正常大小后看了看,发现是一柄像棍不像棍,像刀不像刀,长得和人间的火铳有些类似的兵器。
不是古物,反而很新。
他再看了看,想要找到制造者的名字,翻来覆去后也只找到一个他看不懂的纹样。
一道低沉而略显疲惫的声音从他头顶传来“这是浮黎宫太子冶炼出的第一样神兵,这个纹样是他的印玺刻样,凤凰族的弈字。白弈,下一任浮黎帝君,你见过他吗”
雪怀手一抖。
他往上看去,被他五花大绑的云错不知什么时候睁开了眼,正静静地看着他。
其他人都还晕着,脸上也都带着他大笔一挥的杰作,雪怀半跪在云错面前,跟他大眼瞪小眼,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
云错动了动。
雪怀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点,却见到云错并没有挣扎,只是偏过头看着他。银发黑衣的少年人努力从绳子的空隙中伸出一根手指,往自己脸上指了指,示意他“为什么我没有你不打算往我脸上画了吗”
雪怀“”
云错努力争取“雪怀,不必放水。虽然你我这次是一边的,但如若单单放过了我,也会叫他们继续瞧不起你,说你连我都不敢惹,是个小娘娘腔。所以你应该也往我脸上画点什么。”
雪怀醉着,被他一通说懵了,清明的眼神中也出现了一丝惘然。鬼使神差的,他居然觉得云错说得很有道理,于是凑近了,拿笔往他脸上画了一只傻不拉几的小猪。
千年墨有些凉,带着寒气,触及肌肤时很快被熏开。云错闭着眼,等他画完后方才重新睁眼看他,恢复成平日冷漠寡言的模样。
“你可以走了。”说完,他移开视线,看了看他被放倒的同伴们,然后开始装睡。
雪怀“你真的没问题吗”
这个人,怕不是个傻子吧。
作者有话要说 云三岁:为什么别人都有,我没有
雪怀:我给你分了一根单独的柱子。
云三岁:我不管quq我也想要qu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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