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落进我怀里讲述的是一个军人队长和可爱漫画家相知相识, 互相治愈,共同成长的故事。
扶桑对自己和傅警官的故事做了改编,增加了许多让少女激动得冒泡尖叫的暧昧情节, 又将正确积极向上的爱国理论灌输其中。
后经秋秋上报杂志社主编霍砚池, 杂志社召开了一次会议后, 决定将星星落进我怀里放在青羽社周刊上连载, 橘里因为风沙的成功改编和前段时间拿了漫画盛典的新人赏, 这两项成就直接让她成为了青羽社少女漫的头牌。
所以,星星毫无意外地被插在周刊前列。
秋秋激动得打开扣扣,立马敲扶桑, 把会议决定的所有事情告诉了她破橘, 刚刚开会, 你都不知道杂志社的高层领导都是怎么称赞你的。真是骄傲死我了
扶桑不羞不躁怎么说
秋秋装腔作势, 把领导的口气打了出来这个橘里, 手头拿得出手的代表作品不多,但是天赋还不错, 每一次的连载都有肉眼可见的进步,风沙还成功封了神。除了老喜欢断更拖稿以外
秋秋瞬间转移了话题这次你应该不会再断更拖稿了吧
几秒钟后, 扶桑对话框上中央的ifi在线莫名其妙消失。
下线了
秋秋气得脸滚键盘
转眼间, 时间匆匆而过。
三百多个没有傅希的日子, 扶桑都艰难地熬下来了。
江眠月的工作渐渐步入正轨,除了偶尔会来公寓里吐槽一下穆枫对她有多贱外, 季凯这个人貌似已经消失在她世界里。
扶桑想起前几天季凯来家里吃饭, 男人依旧是那身儒雅淡漠的装束, 翩翩君子,谦和有礼,只是在看见公寓里每个角落都能察觉男人居住的痕迹后,剑眉几不可察地拧了一下。
尽量委婉地问“扶桑,你”
“怎么了”扶桑看他吞吞吐吐的,有些不明就里。
“你交男朋友了吗”
扶桑嗤笑,眼里不见任何的阴霾,像是在叙述一件和吃饭一样很平常的事情似的,温吞吞地道“门口的拖鞋,是他以前来这里都会穿的。阳台上挂的风衣,是他冬天去出任务前换军装换下来的,丢在了我家,最近天气很好,好半年没碰过了,我就拿出来洗了一下。还有浴室里的沐浴露啊,洗发水是他喜欢的牌子,我最近帮他换上的。”
听着她慢条斯理地解释,季凯的心脏仿佛被狠狠攥住,像是有人伸进他的胸膛,握着他的心脏,狠狠地捏着,捏得他窒息的疼。
扶桑眉眼低垂,鬓角有几缕微长的秀发落下,整个人多了几分成熟感,有种水乡女子的柔情。
入得了厨房,出得了厅堂。
即便那人不在,她还是为他把自己变成了一个贤惠的女人。
季凯知道自己不该多问,但还是忍不住多嘴问了句“扶桑,这一年,你过得好吗”
“好啊。”扶桑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好同情的,咧开嘴笑着说。
这一年,她的生活无处不存在傅希的影子,连工作都是在画他,除了偶尔睡觉做噩梦了,摸到身侧一片冰凉,她不觉得自己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要说不甘的,应该是从来都没有正式跟他说过一句再见吧。
分手还能打分手炮,吃顿饭,或者互骂一顿,再去酒吧把自己灌醉,充满仪式感地结束一段感情。
何况是永别呢。
傅希莫名其妙地消失在她的眼前,如一滴水落进大海,没有声音,没有波澜,没有踪迹。
连去找他的机会,都完全剥夺。
季凯无话可说,留下来吃了顿饭,就匆匆离开赶通告去了。
扶桑起身把碗筷收拾好,然后慢悠悠地刷碗,待所有清洁都搞完,手机一阵轻微的震动,江眠月又发了微信过来。
江眠月你说,穆枫是不是污妖王转世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色的男人
扶桑眉梢一挑,看来两人有发展。
她刚准备勾唇笑笑,又一条微信进来,这次是穆枫的。
穆枫嫂子,大冬天的,她把我赶出了公寓。女人是什么生物,胸大就她说了算吗
扶桑本想回一句自作孽,不可活。,可她关注点侧歪,当下回复你怎么知道她胸大
穆枫咳。
扶桑你们那啥啥啥了
然而,几分钟过去,穆枫并没有回复她。
扶桑想象了一下男人站在屋外,女人站在屋内,两人隔门对骂。
江眠月迅雷不及掩耳地解释我们就盖被子纯睡觉。
扶桑好,我什么都知道。
江眠月一头雾水你知道什么了
扶桑穆枫打三垒了。
江眠月我不是,我没有,你听我解释。
穆枫嘻嘻。
两人几乎是同时回复。
扶桑掩唇低笑,不再跟他们瞎扯。
明天是傅希的忌日,扶桑简单收拾了一下,把最近的周刊更新传给秋秋,然后随意涂抹了一点护肤品,睡得特别的早。
第二天,她去附近的花店买了一束花,刚好穆枫的车从旁边经过,载了她过去。
有人说,一年的光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是忘记一个人真的绰绰有余了。
可今天的氛围似乎又回到了一年前,车厢内坐着梁栋和穆枫,他们谁也不说话,都在装镇定,装冷静。
殊不知内心早就奔溃,坍塌得一塌糊涂。
去到了墓前,扶桑微微倾身,把花放在地上,望着照片中英俊的男人,沉默了许久。
为了缓解气氛,她突然发问“你们怎么都不说话啊难得跟你们老大见一次面,就不聊一下天”
穆枫歪着头,笑得有些勉强,想抽烟,但忍住了。
扶桑“说说呗,告诉我一些傅希的事情,时间过了那么久我都快忘记他有多高,有多帅,平时说话的声音有多好听,连在我记忆中的样子都差点模糊了。”
“老大就是个大直男。”感慨而起,梁栋突的开口,“我还记得从羌塘回来的那几天,他有几个晚上兴奋得睡不着觉。我问他怎么了他给我的回答是你懂个屁。后来他又有几个晚上焦虑得不行,还是睡不着觉,我又问他怎么了他才抽了根烟,特烦躁地告诉我说,自己喜欢的女孩冲他表白了。”
扶桑笑了,扫了眼墓碑上男人的脸,那一天在阿尔金雪山上的对话历历在幕。
“他像个情窦初开的大男孩,用跟人炫耀尺寸的语气显摆着说,她说那句傅警官,其实我喜欢你的时候,心都要化了,恨不得抱起她按在怀里狠狠地亲一口。可他特欠扁地回了另一句话,害那女孩特不待见他,这才让他焦虑得睡不着。”
梁栋扫了眼地上摆着的他一年内见过无数次的花束,轻飘飘地说“嫂子,你看,连花都是你给他送的,可见咱们老大是有多不懂情趣啊。我们私底下都在吐槽,这样的男人有什么好的,一身猛劲,连哄女孩都不怎么会,怎么就让你栽在他手上呢。”
扶桑嘴角下垂,敏感地反应到梁栋接下来可能要说什么。
“我知道,这一年里你来了这里无数次,我们也是,我们谁都放不下老大。还有葬礼那天,你问我老大的尸体为什么不在,我看见你的表情,明显是放松了不少。我知道你肯定在想老大没死,你不相信他死了,却摆出一副你已经相信他死了的表情,然后再让我们相信你已经释怀。其实你就是在等他,对不对”
穆枫抹了把脸,梁栋知道自己很残忍,但还是继续说“一年了,有一件事儿我瞒了你很久。我觉得很有必要告诉你,嫂子,对不起,是我们不好,是我们没有劝住他,让他去冒险。”
扶桑握紧了衣摆,她感觉自己的心脏疼到窒息,她喘不过气来了。
梁栋说得很慢,一字一句在宣判着傅希的死刑,宣告她与他感情的终结
“当时告诉你老大没有尸体,是因为老大已经是一堆白骨了,警方dna验出那堆白骨,确实是老大。”
扶桑忍不住了,双目含泪不敢相信地看向他,身子颤了颤,脚根差点稳不住整个人摔在地上。
梁栋被她看得心脏一颤,像是一把尖刀,把他刺得遍体鳞伤。
他感受着女人冷如冰封的视线,然后听到她带着压抑的哭腔礼貌地说了句谢谢,转身走掉。
穆枫走过来贱痞痞地说“哥,难怪你单身,当真是杀人于无形。为什么要骗她啊给人留一份念想不好吗”
“她跟我们不一样,一年过去了,老大要回来,也该回来了。她没必要用自己的青春去等一个怎么等也等不来的人。”梁栋还是那句话,“老大可宝贝她了,他也不希望她整日怀揣着一个不可能实现的梦吧”
穆枫淡淡地唉了一声,边离开墓园,边抽了根烟“回去后,铁定又要大哭一场了吧。但是也好,长痛不如短痛。”
扶桑回苏州了。
但她只字未提梁栋跟他说的事儿。
秋秋坐在办公室内摸鱼,突然虎躯一震,想找橘里老师聊天,就心灵感应似的,接收到了橘里老师的qq消息提示。
扶桑秋秋,我说一件事情,你别大惊小怪啊tvt
秋秋自认为内心很强大,强大到可以抗住所有的困难。
可在看见橘里下一条消息的时候,还是免不了吓得从座椅上跳了起来。
什么
反响这么好的军漫,她竟然说要be。
秋秋忙敲字过去为什么呜呜呜呜呜呜大大别这样,你不想要饭碗,我还想要呢。为什么要be呀当初不是说好的吗说你会改编,即使咳也会把结局圆回来,让消失一年多的男主回到女主身边吗
扶桑很丧地耷下嘴角回不来了回不来了
秋秋
秋秋不敢戳她痛处,只好委婉地回那我请求一下主编,问问他意见
杂志社又召开了一次紧急会议,隆重投票了刚刚扶桑提出要把星星落进我怀里be的问题。
在场10个杂志社编辑,1个主编。
编辑们两两分派,有的坚持说要he,读者是来看喜剧消遣的,而不是悲剧,有的编辑则尊重作者意见,或许她有新的想法,没连载上去,谁也不知道反响。
平票后,唯一剩下没投票的就是那个半吊子主编霍砚池了。
霍砚池什么都不懂,富公子哥一个,玩着手机突然被提醒要投票,随手点了黑板上的一个方案。
编辑们瞪大眼睛看着他骨节分明的手,正上面大咧咧潦草地写了“be”二字。
半数编辑气得差点晕过去。
得到了杂志社的同意,扶桑结局画起来就比较随心了。
偶尔她会从房间哭得鼻尖红红,眼眶湿润地走出来,宁婉余叹息一声,摸摸她的头顶说“乖女儿,也是时候放下了。”
她总能啧啧有理地回“不是啦,是因为最近在画一本悲剧军漫。”
宁婉余放心了不少,也没再管她。
事实上,扶桑到底在为何事伤心,也只有她自己知道。
另一边,美国。
傅希快速换上这栋别墅保镖的服饰,一个女人风情万种地倚在地牢墙壁上盯着他,看着他转身脱掉长裤再穿上另一套,肮脏不堪的衬衫也脱了,露出肌理分明的胸膛和分布均匀的腹肌,换上另一件衬衫后,整个人英俊干净许多。
系衬衣纽扣的途中。
女人忽的走过来,想在他的腹肌上摸一把,却被男人精准逃开。
女人撇了撇嘴,连生气都是娇媚的表情,用一口流利的中文说“希,你也太小气了吧你让我帮你,我的条件是让我舒服一晚,你不愿意。我都自愿帮你了,就摸一下都不可以”
“你不帮我,过不了多久,我一样可以出去。”被关了一年多,男人的语气依旧强势狂妄。
“我知道。”海蕾丝毫不生气,主动帮他系上最后一颗纽扣,咬着牙说,“你比外面那老头强多了。”
傅希没回答,不置可否。
“我要的东西呢”
海蕾不知从什么地方掏了一把手枪给他,撇着嘴说“不好意思,我只搞到了这个。”
“够了。”傅希接过手枪,熟练的手法不用几秒就拆开,扫了眼子弹数,“他在哪”
海蕾严肃了不少,用拗口的中文,认真地说“他最近身体不好,现在应该刚吃完早饭,在卧室补眠。”
傅希迈开长腿,刚要离开这个破地方。
海蕾有些紧张地抓住他的衣袖“希,你真的可以吗就你一个人其实我帮你是有私欲的,我父亲一年前为他治了一次枪伤,救了他一命,却死在他手下。我母亲受不了父亲的离去,也自杀了。我换了个身份潜入这里就是为了报仇,但是我知道我做不了什么,直到发现了你,我知道你很恨他,我才决定来帮你,想要你帮我报仇。现在,我有点怕,怕你解决不了他,反而会害了你一命。”
傅希低头嗤笑“你看我像是怕死的人吗被关在这里,我宁愿出去放手一搏。有你帮忙,我胜算大了不少。看好时间,记得报警。”
海蕾点头,笑了笑,就知道他很厉害“你说你在这里被关了一年多,我在想,那个害他下半身瘫痪的枪伤是不是你做的”
傅希不想再浪费时间了,他快速点头,避开地牢里的摄像头,走了出去。
海蕾关上牢房,表情自然又礼貌地走出去跟守地牢的美国人闲聊。
美国人见她漂亮,不由多看了几眼,时不时说一些带着性器官的句子嘲笑她。
海蕾不在意地朝他抛了个媚眼。
美国佬还未消化这个媚眼,就被傅希在身后一刀捅死。
走出去的时候,傅希让海蕾躲起来,海蕾不怕,说自己自然点做自己该做的事情,才不容易让人起疑心。
傅希没辙,任由她锁上地牢,走了出去。
待看见外头强烈的日光后,傅希被太阳刺得睁不开眼,他心情颇好地呼吸了一下外面的新鲜空气,脑中涣然飘过一个娇俏的脸孔,终是没说什么,快速依靠记忆摸去海蕾所说李志真在的卧室。
李志真一年前被傅希重创了一次,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下半身瘫痪,开始金盆洗手。
可坏人终究是坏人,不能说你一年没杀过人,没干坏事,就忘记自己以前所做的肮脏事了。
李志真的金盆洗手引来了众多下属的不满,其中就有他的得力助手林宇,林宇早就不满意老爷子的专权了,每天诅咒他快点死去,好自己接班上位。
每天在老爷子的饭菜里加了些慢性毒药,杀人于无形。
海蕾很聪明,专门挑早上9点到10点这个时间段把傅希放出来,只有在这个时候,监守的人才会少,大量的人在这个时候都会去别的地方干活。
只有林宇在李志真的房间里,不知道在跟老爷子说什么。
啪嗒一声,房门开了。
林宇不悦地斥了句“不是说了不要进来打扰的吗不想死的给我滚出去。”
直到房门合上,林宇以为打扰的佣人已经走出去,这才继续跟老爷子说话。
似乎在威胁对方什么事情,连李志真看见站在林宇身后拿着枪的傅希时,也一声不吭。
看戏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