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沉的天空像是坍塌的悬崖,不断地崩裂陷落,风呼呼从河谷始原地吹来,卷得旌旗嗖嗖鼓动作响,阴冷的气氛围绕着整支黑甲军,武月绫抓着缰绳,认真地望着停滞在前方百丈远地处的回鹘铁骑。
草地湿润荣盛,一直延续到河谷滩的石坡地上,露珠挂着草尖,刺耀着凛冽剑刃寒光,寥寥几朵野花孤寂地绽放在两军之间的平野里。
风呼呼地从左右两边袭来,带着山谷的呼啸从静立的回鹘铁骑那边吹来,在每一名黑甲军士的耳边烦躁地作响。
武月绫看着正在转换阵型的回鹘铁骑,按住了腰间的云丹汉剑,腰间的左轮手枪也被拔出了枪套,冰冷漆黑的枪口指着地面。
这时候,回鹘铁骑已经完成了阵型转换,轻骑兵出列缓缓向前,组成两排长长的阵型,朝着黑甲军这边缓缓勒马前行,似乎还不准备发起冲锋。
武月绫拿起了望远镜,朝着前方的阵型看去,似乎只是简单的排列阵,而且每一名骑兵手中拿着长弓,腰后别着一把弯刀。
按照梁子心的情报,这是回鹘铁骑的轻骑兵,而他们的作用,只是发起冲锋前进行实力的试探,也是通过一轮齐射来寻找对方的弱点,这是回鹘铁骑的基本战术。
而轻骑兵的后面,便是穿戴严整的重骑兵,不仅仅是人穿上了盔甲,而且马也备好了铁甲革履,他们只为了冲阵而存在,在敌人的阵营里撕裂口子出来,将敌人的阵型彻底击得溃烂。
武月绫也开始了指挥,对着正在拿着单筒望远镜下令。剑盾兵从左右两边移动到前方,立着人高的盾牌挡在队伍的最前方,弩骑兵来到每一名剑盾兵的身后,撑着剑盾兵的肩膀,架起了连弩。
马大哈统领着一千骑兵来到最后方的炮营阵地左侧,而刀枪兵也奔跑到最后方的阵地,守卫着炮营的右侧。
回鹘铁骑突然奔袭出来数十骑冲向黑甲军的阵前,快要进入弓弩射程的时候,轻骑兵们都悬挂在马的背侧,马儿突然迂回将另一面露给黑甲军,趁着黑甲军弓弩手失去目标的时候往回撤,达到侦查的目的。
另外还有慢慢从周围接近的数十骑回鹘铁骑,似乎是在等待时机,等待着黑甲军弓弩手放箭,趁着那个空档进行深入的侦查,前方第一波冲来的回鹘铁骑只是诱饵,不知道对方的领军者是否会中计,这只是回鹘轻骑兵的一名小伍长想出来的办法,而领着轻骑兵的勇士九落户也乐于见到手下耍着小把戏来糊弄这些怪异黑甲军。
赶羊出身的立六齐朝着地上吐出嚼碎的草叶,从地上拔起一株不知名的青草,将沾满潮湿泥土的根部折断丢在地上,含着苦涩香味散漫的断部,啧啧地吸吮着,用以排解心中的不安和躁动。
“营长,我瞄准了躲在马身侧的那个骑兵,只要你一声令下,我就能射爆他的脑袋”
立六齐看着数十骑不要命的骑兵冲上阵前来,不爽地扯掉口中草线,准备下令的时候,耳侧里响起了羊的咩叫。
“咩放羊营长,快下令吧,射穿他们的马,将他们尽数杀死敢到黑甲军的阵前撒野让他们见识见识蔑视我们的后果。”
立六齐粗糙的巴掌打在少倾林脑门乌黑质亮的盔甲上,用眼神将其凶一顿,收回手上的弩,闭着眼睛回忆起了放羊赶羊时的场景,突然母羊护子朝着野狼冲去的一幕浮现在立六齐的眼前,猛然醒悟后皱起眉头拿起单筒望远镜看向轻骑兵后面蓄势待发慢慢迫近的轻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