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诚鬼哭狼嚎的痛呼声响彻在整个秦王府的上空。
早被罚跪在院子哭哭啼啼的几个秦王妾室中,哭得最梨花带泪的那个被惊地抽噎停顿后, 憋不住从嗓子里打了个响嗝, 十分响亮。
“太子他们怎么突然来了?!”屋内, 秦王面色涨红, 五官被疼得纠结在一处,单手捂着屁股全然没有往日的风度,另一只手揪着赵光的领子咬牙道,“太子他们说没说来找本王做什么?”
赵光苦着个脸说:“说了说了, 太子殿下说,王爷您如今有伤在身, 今日偕同两位王爷来是特意来探望您的。”
谢诚面色漆黑:“他倒是好心, 以前怎么不见跟本王兄友弟恭了。”
赵光不敢吱声,小心翼翼的:“殿下,太子跟两位王爷怕是快到了。”
秦王见状, 冷哼一声松开捏着赵光的领子。
晋元帝的子嗣不算十分多,成年皇子如今也只有四个,再往下小的都还不知事, 太子身为储君与身边几个兄弟私交最好的便是谢临,至于谢渠与谢诚幼时关系不错, 但年长之后两人心思各异,慢慢便也走得远了。
正如谢诚所言, 他跟这几个哥哥间也就只是表面的兄友弟恭, 还真算不上多亲近。
像是今日太子等人的突然到访,谢诚还真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
然而说曹操曹操到, 谢诚屁股疼得还来不及再坐回到软垫上,院外便传来了谢渠的声音。
模糊像是在跟他那个几个受罚的姬妾问着什么话,断断续续地听不太真切。
在谢诚眼里,比起太子的伪善,谢临的性情不定,最让他厌恶的便是这个面慈心毒的二哥谢渠,嘴上说着一套,但为人最是阴毒。
谢诚可还记得谢渠小时候经常推锅给自己的事,想起一次就越发讨厌谢渠一回。
“去叫觅蓉她们几个滚回自己屋里,这大白天哭哭啼啼地叫人看见是什么样!”谢诚扶着屁股小心翼翼坐下,撇嘴说,“不成体统。”
赵光闻言,心道这可是王爷您自己把几位姨娘罚跪在院子里才叫太子殿下几个正巧撞见的哟,可怜几位如花似玉的姨娘,偏生摊上了这么个不会怜惜人的主。
不过他区区一个阉奴,也只敢在心里这么腹诽几句。
眼瞧着谢诚刚说完,赵光就屁颠颠应了是。
院子外面,谢渠刚问完了几个小妾为何跪在此处受罚,又转头跟太子还有谢临叹两句四弟好好的美人儿不珍惜,反倒这么般作践,该要好好说说他的时候,那边赵光立马小步跑出来跟他们几个见了礼,随后忙打发了几个妾室回屋。
“太子并两位殿下在院外久等,奴才主子正在屋里候着您呢!”赵光躬着身子小心道。
太子点头: “就进去吧。”
三人被请进厅堂,谢诚坐在软垫裹起的凳子上,谢渠进屋一看,心里便大致有了个数,故作大声地问道:“四弟的伤可是大好了?”
谢诚屁股生疼,心里咯吱咯吱咬着牙,可脸上还得挂着亲近的笑:“弟弟的伤好的快差不多,叫哥哥们担心了。”
谢昭看他面色还有些白,不免关切说:“东宫里头还有一盒上次父皇赏下的顶级金疮药与生肌膏,待本宫今日回宫里后吩咐一声,叫奴才给四弟送来。”
谢诚闻言不免又开始多想。
太子说给他送药膏,还说是皇帝赏赐的,那不就是在明晃晃跟自己炫耀独得晋元帝宠爱,打他这个刚被厌弃了的皇子的脸吗?
于是心底冷笑一声,谢诚又说:“多谢太子殿下关心,不过先前皇祖母已经拆人给臣弟送了药膏来,臣弟实在不好意思再收。”
意思就是弟弟我在父皇面前虽然受了挂落,但还是有皇太后在背后撑腰,不需要太子你假好心了。
但谢昭没却那么多心思,只是点点头道:“若是你的药用完了,只管再叫人去东宫拿便是。”
谢诚一听这话可不得了。
他更气了。
心说觉得太子伪善,还果真不假,自己不过是拒绝了他一句,现下竟然先拐着弯子地咒自己的伤好不了了不成?!
真是欺人太甚!
脸上的笑都快挂不住了,谢诚使压下那股子气,错开眼叫屋里的丫鬟太监上茶上点心,直言说几位兄长来的突然,他这做弟弟的实在招呼不周。